符确看他的眼神复杂,半晌,剑眉一抬笑得顽劣:
“怎么比我还急,”他把江在寒的手拉到脸旁,侧头在掌根轻轻吻了一下,“干脆嫁到我们家算了。”
***
这事没有符确表现得那么风轻云淡。
江在寒去了办公室,找出昨天马毅的信息,拨过去。
电话响了四声才被接起来,马毅在那头悠悠地说:“看到新闻了?”
“如果我答应撤诉,”江在寒直切主题,“宏远能退出竞标吗?”
他听见马毅短暂地笑了一声,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其实预料得到,这个电话只是暴露弱点自取其辱,但江在寒还是打了。
过了一会,听见马毅语速缓慢、悠然自得地说:“迟了,十二个小时已经过了。”
话讲到这个份上,江在寒应该挂电话。
可是他没挂,沉声说:“你比我了解徐劲松。六个月,在精神疾病中心治疗,一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继续上诉……”
他以为这是足够的牵制,然而,马毅连话都没让他讲完,哂笑道:
“黄毛小儿,牙没长全就在这威胁我。去看着你的小男友吧,没准他比劲松先进去。”
江在寒哗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江在寒心跳剧烈,一边给符确打电话一边出了工程楼。
电话打不通,响半声就转语音信箱——是符确挂断的。
符确不会挂他电话,从没有过。
江在寒的小黄车在家里,符确送他来的,他握着手机在枫林的小路上飞速往家里跑。
符确的电话打不通,他就打给了周明远。
“啊?我不知道啊,”周明远懵然说,“江老师有急事吗?我问问他们系的哥儿们。”
江在寒糊涂了。符确跟周明远不是一个系,也不住宿舍了,周明远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去上课。
他挂了电话,已经能看到住宅区的路。
符确……
江在寒想不出马毅的意思,理智来讲,符确没有任何把柄让马毅威胁,但他这个时候也没法理智。
马毅要是一手遮天到陷害符确入狱,江在寒在喘气的间隙胡乱地想,他不介意杀了马毅跟符确一块进去。
*
前面左拐就是江在寒家所在的路,江在寒横穿而过,手心都是汗,手机差点脱手。
就在他拐弯的一刻,明黄的Rubicon急速闯入视线。
符确!
江在寒失声喊道。
急刹中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符确停了车,他看见了江在寒,有一个解安全带的动作,却生生停在一半。
他没下来。
江在寒冲至近前,问:“你去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驾驶位的车窗开着,江在寒扒着窗沿,看见符确森然狰狞的脸。
江在寒一惊,找不到声音似的喃喃问:“符确?”
“你别管。松手,”符确说,“我出去一下。”
“去哪?”江在寒不松手,反倒开了车锁拉开车门,“告诉我怎么了?”
符确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呼吸间都是灼热的怒气。
但他没有推开拽着他上臂的江在寒。
“你知道了?”
符确讲这句话的时候没看他,脸往另一边偏。
江在寒能感觉到符确身体紧绷到颤抖的程度,他身子向前探,看见符确血红的双眼。
江在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地看着他。
“我哥……”符确嗓音哑着,深吸了口气,说,“我哥出事了。”
司机疲劳驾驶,小货车闯红灯全速撞上了符咏的帕拉梅拉。
*
符确不信这种巧合。
宏远前脚宣布竞标,后脚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出车祸。
差一点车毁人亡!
“没你的事,你别拦我,”说话间,符确手掌狠搓了下前额,“我哥还在抢救,我这就去宏远把那个老不死的先送下去。”
江在寒知道,他那个动作其实是在擦泪。
江在寒没说话,静静地摁了熄火,解开安全带,把身体探进座椅与方向盘之间,膝盖抵着座椅前侧,抱紧了符确。
他把符确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