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积劳成疾,早已去世。她经人介绍,上了峨眉山,拜白云庵的尼姑为师。
庵主无过师太见她资质聪慧,收为俗家弟子,学艺已有五载。
想起这些,她就不禁黯然,尤其是她心头的段段情丝,始终难以成线。
她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与他分别的情景。
“他为什么要问会不会忘记他呢?我怎会忘记你呢?我怎能忘记你呢?”她叹气,“唉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叹息着,转过身,看见一个女子站在门外,含笑看着她。
“啊,四师姐!”她叫,“你怎么不进来坐?”她忙站起来。
四师姐查玮,也是俗家弟子,是无过师太七个徒弟中与她最要好的一个。
“见你在想着他,所以不打搅你。”
“别取笑我了……”小白红着脸嗔道。
查玮摇摇头道:“我看你想那座大山,啊不,是小石头都想疯了,整天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好了好了,别说得这么夸张了。”小白故作生气。
“哟,还夸张哩,看你瘦多了,我看你还是去练剑吧,别把你想疯了。”查玮拉着小白的手就往外走。
“别急嘛,我还没拿剑呢。”
小白取了剑,跟着查玮来到大院中,见六师姐阳成珞正与大师姐花千秀对剑。
阳成珞是尼姑。
花千秀是俗家弟子,与二师姐杨然秀、三师姐童展秀合称为“峨眉三秀”。
花千秀老成持重,武功也是众多弟子中最好的一个,此时正在指点阳成珞的剑法。
查玮对小白道:“七师妹,师傅昨天教了你三招剑法,师傅要我看看你练熟了没有。现在,你先演练一次。”
无过师太有个习惯,就是首天由自己教徒弟学剑,隔天就让徒弟间相互演练,共同进步。
小白闻言便拔剑在手,练起剑来。
她学了五年武功,根底还算不错,尤其是轻身功夫,在无过师太七个徒弟中,仅在三师姐童展秀之下。
以她的资质,她的基础,掌握三招剑术实在易如反掌。但不知何因,今天她老练不好,不是步法出错,就是剑锋走歪。
要知练剑之道,必须做到内外相应,形神融合,意势合一,身剑如一,方能得效,有所收获。她神思恍惚,实在是练剑的大忌。
此时,她正开始练第二招剑法,名为“白云飘渺”。名副其实,即要如重似轻,虚实相并,清晰明快,刚柔适中。
她一剑击出,理应斜锋向上一带,稍为收剑再圈转刺出,一剑含有七八个后着,因敌而变,本是一招极为厉害的招数。
小白一剑刺出,剑锋却斜挑而出,显得力不从心的样子。剑锋回旋,却拖泥带水,大为走样。
查玮见状不禁生气地嚷:“别练了,别练了!这究竟是什么剑法?‘白云飘渺’吗?哼,倒不如说是‘乌云坠地’,简直乱了套!”
小白收住剑势,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方才的情形。然后凛然一惊,她知道自己此际练的剑简直不成体统乱了章法。
她咬了一下朱唇,又挥出一剑。
她努力要让自己练好点,那怕是好一点点也就够了。但她的手就偏偏不听使唤。剑一挥出,就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接着练下去,就好像她的思想也在此刻僵冻了。
查玮大叫:“好了好了,你这样子怎能有行云流水连绵不断的境界?我看你还是别练了,过些天再说吧!”
小白抿着嘴,两行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她忽然大嚷道:“我不练了,不练了,我再也不要练什么剑法了……”她疯似的丢下长剑,冲回自己的房间。
查玮一惊,“哎呀,她怎么……”
查玮走过去拾起她的剑,去追她。
隔着房门,就听见小白在低声哭泣,有些委屈,有些哀怨。哭声令查玮感到不安和内疚。
她试着推推房门,幸好门没有闩着,她轻轻走了进去。
见小白居然趴在桌上,揽着那盆山茶花在哭。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多傻的女孩子,她一定想那个小石头想痴了。”
她走近小白,柔声道:“都是我不好,明知你心情不好,实在不该逼你练剑的,别哭了,好吗?”
小白哭道:“我没有怪你,真的!只是,只是我太不争气了,我,我……”
查玮抚mo着她的头,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