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送了什么来?”
蕊姬好奇地问道。
“娘娘,您糊涂啦?”
“延禧宫的那位早就不是什么娴妃娘娘了呀,她眼下的境况哪里还能送什么东西来呢?”
俗云只当自家主儿睡迷了,把近日延禧宫发生的大事小情又原原本本地给蕊姬讲了一遍。
听完了俗云的描述,蕊姬只疑惑一点:
谁干的好事儿?
做好事不留名的嬿婉此刻正对着眼前这块沉水香犯难。
这香质地奇怪,并不像是传统的沉香木制成的沉水香。
砸不坏不说,摸起来的手感竟然还有回弹。
就好像......像是一滩凝固的淤泥……
嬿婉也形容不出具体的感觉,只是稍稍触碰一下就遍体生凉。
时间紧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嬿婉走进小厨房拿了把菜刀。
想了想,又把那把菜刀在火上烤了烤,带着滚烫的菜刀,嬿婉又回到了佛堂。
嬿婉双手握着菜刀的木柄,举过头顶,深吸一口气,砍了下去。
果然有用!
虽然砍歪了,但这块沉水香还真就叫嬿婉砍了巴掌大的一块下来。
“啊!!!”
外间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嬿婉慌乱间赶紧捡起被自己砍下的那一小块儿沉水香溜出了延禧宫。
嬿婉以为沉水香和如懿有着莫名的连结,她砍了沉水香也伤到了如懿,所以才引得如懿惨叫。
实际上,那声凄厉的惨叫是李玉发出的。
太监的嗓音本就阴柔,如懿的嗓音又有些嘶哑。
嬿婉一时紧张,两个人又都是雌雄莫辨的嗓音,不小心就听差了。
太监的庑房内,李玉正捂着受伤的屁股,恳求着如懿,
“娴……娴嫔娘娘……”
“娴嫔娘娘本就受了伤玉体欠安,给下人上药的事情怎么能劳烦您呢?”
延禧宫又冷又偏,李玉趴着养伤又不能盖被子,夜里冻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出来了,才闭上眼睛睡着。
迷迷糊糊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扎他血肉模糊的屁股。
突如其来的刺痛逼得他睁开了双眼,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脸肿的像他屁股一样的娴嫔娘娘。
娴嫔嘟着嘴眯缝着眼,戴着长长的护甲正伸手扒着他的裤子。
这一幕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李玉自然就吓得惊叫出声。
如懿嘟着嘴,可她并没有和李玉生气,反倒是有些撒娇的意味朝他说道,
“我不能为你上药?”
“我怎么不能为你上药呢?”
“咱们都这么熟了!”
“这算什么!”
李玉连忙捂住自己的屁股,连连后退,
“娴嫔娘娘,求求您了......”
“放过奴才吧……”
如懿还是一副死心眼儿的犟种模样。
她翘着手指,举着药瓶,认真地对李玉说道,
“这可是我特意派惢心去太医院拿来的祛腐生肌膏,可比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金创药好用多了。”
“你不必客气,这瓶药呢我就先留在你这里。”
“等到我需要擦药时,再来朝你要。”
“今早我也涂了这药,你看我现在己经好多啦!”
李玉看着涂了药后满脸锃光瓦亮的如懿,想起了皇上最爱用的那道烤乳猪。
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养心殿,余生都要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延禧宫,一时间更是悲从中来。
李玉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双膝扑倒在地,欲哭无泪地说道,
“娴嫔娘娘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可奴才卑贱,实在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还请娘娘您把这祛腐生肌膏带回去吧!”
李玉把头埋在地上,余光瞥见如懿高出常人许多的花盆底,更觉娴嫔是个特立独行的“奇女子”。
如懿撅了撅嘴,心想李玉不愧是从前常在御前行走的人,真真是懂尊卑知进退,比只会听吩咐办事的三宝强多了。
况且,李玉也是为了自己才被弘历哥哥迁怒的。
这样一心一意为着自己的好男人,不,好奴才,她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等他的伤养好了,自己就封他做延禧宫的掌事太监,时刻伴在自己左右。
一想到还在同自己怄气的皇上,如懿也不多在庑房停留。
她丢下药瓶,就支起两根手指提着裙摆跑回佛堂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