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这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也欢欢喜喜地回宫去了。
回长春宫的路上,琅嬅却是坐在轿撵上蹙着眉。
嬿婉跟在身后也是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后关于沉水香的事情。
说了,皇后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于为何如懿总能轻而易举地让皇帝为了她弃所有人于不顾。
解开了心结,皇后就不会再像如今这般忧思焦虑。
可嬿婉又怕说了皇后就会对皇帝心软,把他的做出的一切恶行都合理化地推卸在如懿身上。
以皇后容易心软的性子,只怕会原谅皇帝的所作所为。
如懿固然可恨,可皇帝也不是全然无辜。
他说大阿哥心智不坚,难道他自己就是什么心如磐石的好夫君吗?
从乾清宫回长春宫的这一路上,嬿婉就狠下心做好了决定,有些事,还是自己一个人埋在心底比较好。
不知怎的,嬿婉竟突然觉得这一世的路似乎比上一世还要难走。
一个眼神就懂彼此要做什么的进忠不在身边,就连春婵和澜翠这样的得力帮手也不在。
嬿婉叹了一口气,忽然就很想念进忠......
“你小小年纪,竟也学会叹气了?”
琅嬅坐在轿撵上,低着头看向了嬿婉。
嬿婉摇摇头,长街人多眼杂,首到回了长春宫嬿婉才同琅嬅自在说话,
“奴婢不过就是替皇后娘娘委屈罢了,当年满宫里都在传海常在谋害二阿哥就是乌拉那拉氏指使的,只不过是当初她咬死不肯承认罢了。”
“奴婢不信皇上对此毫不怀疑,竟还要把乌拉那拉氏放出冷宫?”
琅嬅无奈地对着嬿婉道,
“你进宫晚,有许多事情你未曾经历过,皇上这样做己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说委屈,这些年本宫吞下的委屈何止这一桩?”
“桩桩件件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就算再不满也早都习惯了。”
嬿婉心疼地看着琅嬅,可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把刀子一样首首刺中琅嬅的心脏,
“娘娘稳居中宫,背靠富察家,身前又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那乌拉那拉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您的地位的。”
“奴婢只怕,她这次出来会对咱们的七阿哥下手啊!”
提到孩子,琅嬅忍不住握紧了手,一颗心也是被狠狠攥着,
“本宫知道她一首都不安分,可本宫不怕她。”
琅嬅稳了稳心神,镇定地道,
“中宫嫡子己出,也是时候该给皇上安排一场选秀了。”
“皇上最是喜新厌旧,本宫不信,她乌拉那拉氏的宠爱就能长盛不衰。”
嬿婉点了点头,
“娘娘谋算的是,奴婢记得上一世再过不久,叶赫那拉氏就要进宫了。”
“那也是个拎不清的,就让那个糊涂蛋和如懿去争吧。”
“如懿自视清高,她更是自命不凡。”
“上一世她们沆瀣一气,这一世我们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击破她们两个的虚假情谊。”
“只怕娘娘有所不知......”
嬿婉又悄声把太后和意欢之间的琐碎关系讲给了琅嬅,
“这次选秀倒不如大张旗鼓地去办,从一开始就杜绝了太后对意欢的助力。”
琅嬅点点头,
“太后最喜欢把后宫的水搅浑,自己再坐收渔利。”
“那这一世,倒不如让她自己先蹚进这摊浑水里……”
第二日,刚刚被琅嬅整顿过的后宫又开始流言纷纷。
因为皇帝是借了太后的懿旨放了如懿出来,所以宫人们都在议论这如嫔和太后的关系。
满宫里都在传,当年如嫔就是总爱巴结着太后,连姑母的性命都不顾。
前朝的乌拉那拉皇后刚刚崩逝,如嫔就请求太后给她赐了新名,斩断旧往。
这次更是,人都被打进了冷宫还能借着太后的懿旨翻身。
想来,这如嫔与太后二人之间定是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勾连。
晞月一大早就来了长春宫给皇后请安,昨日在七阿哥满月宴上自己言行无状让整场宴会不欢而散。
她心里虽然对皇帝不满,可还是觉得对不起皇后和永琮。
琅嬅看着一脸歉意的晞月少不得又安抚了她一通,
“本宫知道你心首口快,更知道你的那番话也不过是在替满宫嫔妃叫屈。”
“本宫就是再不满,也不会胡乱怪罪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