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的委屈,哪里不算什么?那刘家的女儿欺辱您,欺辱几位兄嫂,欺辱我们家的孩子!女儿只要一想便心痛难当!如今他们跪在府门外,不过是咎由自取,怕惹来更大的灾祸罢了!”
温执言也点头:“外祖母,您心善,可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有您这份菩萨心肠的,若轻易放过,如何对得起您在雪地里受的欺辱?”
梁家几个舅舅和表哥都纷纷点头赞同。.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阵,最后目光都落在了沉默不言的温梨儿身上。
温庭宽问:“梨儿,你意下如何?”
温梨儿端坐在椅子上,仔细思考这事。
听大家问自己,她沉默片刻,缓缓道:“女儿也认为,他们跪着,是请罪,亦是自救。外祖母的委屈,不能白受。”
“可……”老余氏看着外孙女,欲言又止。
温梨儿对她安抚地笑了笑,又道:
“但也不能真让他们跪出个好歹,文国公比外祖母还要大些年岁,要真的跪出了什么问题,便是我们温府得理不饶人了。”
其他人闻言,都沉默了。
温梨儿提议道:“不如……我们传话出去,道温府感念刘国公当年救驾之功,体恤罗侍郎为官不易,先将他们二人及十岁以下的孩童请进来。¨完. , ¢榊,颤. ,唔¨错/内.容′至于其他人,便陪刘紫璇继续跪着。至于如何处罚刘紫璇本人,不如让他们罗刘两家自己决定,要是处罚得让我们满意,便也无需再将人送去京兆府衙门了。”
众人听她所言,皆是点头赞同。
温执言看着自家妹妹笑了笑,这小丫头现在处事越发沉稳了。
温府外。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跪地众人的脸上、身上。
膝盖被冻得麻木,刺骨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刘紫璇和她娘张氏几乎要支撑不住,全靠身旁仆妇死死架着。
其他女眷也是跪的摇摇欲坠。
她们生来富贵,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以前哪里受过这种苦楚和屈辱。
此时此刻,她们都瞪向始作俑者刘紫璇。
刘紫璇被大家一瞪,原本歪歪扭扭的身体重新跪直了,垂头看着膝盖下的一团雪洼。
想到那日发生的种种,她此刻都要把肠子给悔青了。
刘秉文独臂支撑着身体,腰杆挺得笔直,脸色有些青白,嘴唇也紧紧抿着。*E′Z?晓,税¨惘/ ?更·鑫`蕞-全,
罗浮阳官袍下的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心中忐忑煎熬到了极点。
紧闭的温府大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头缓缓打开。
温梨儿随着兄长走到门口,扫了眼门前跪着的众人,等着兄长开口。
温执言道:“外祖母心善,感念文国公曾救驾之功,也体恤罗侍郎为官不易。不忍见两位大人久跪雪地,还请快快起来,入府喝杯热茶。”
他的声音清朗有力,穿透寒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传入了周围无数围观百姓的耳中。
温梨儿则吩咐一旁的青梅青竹她们,去将十岁以下的孩童先带进府。
围观的众人见此,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多是赞誉温家与梁家的心善与公道。
刘秉文和罗浮阳被请进了温府,其他人继续跪着。
罗书显就在自己父亲身后半步,温执言的声音他听到了,但所有的感官,在温梨儿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仿佛都被攫住了。
他依旧是跪姿,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死死地盯在了那抹倩影。
她并未盛装,甚至可以说是素净。
一袭月白色银丝梨花纹素锦袄裙,外罩一件烟霞色貂裘斗篷,领口一圈雪白狐毛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白净。
她还是那般喜欢梨花,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嵌珍珠的梨花簪,再无多余珠翠。
几缕碎发被寒风拂过,贴在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灵动温婉。
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像一朵在枝头悄然绽放的梨花,纯净又美好,看得他心头发紧发颤。
然而,从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瞬。
罗书显缓缓垂眸,唇边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极其苦涩的弧度。
刘秉文、罗浮阳二人被引入花厅。
一见到老余氏,刘秉文便深深一揖。
“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