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等等我，好不好

栗暖心口一窒，回忆像螺旋桨席卷而上，绞得她心口血肉模糊。

大二那年，独自在南城读大学的栗暖突然发现自己怀孕，恰值父亲选上了省里的优秀教师来南城领奖，顺道来看望女儿。

栗暖从小就乖巧懂事，又考上了重点大学重点专业，一直是栗父的骄傲。

不忍让父亲为自己担忧，栗暖瞒下了怀孕的消息。

可栗父还是知道了。

对女儿的期待一朝崩塌。本就因出差而分外疲惫的栗父受不了这个打击，崩裂的脑血管瞬间就夺走了他的生命……

栗暖还记得是一个雨夜，她追着父亲快步离开的足迹淋得浑身湿透，就要追上了——

可下一个拐角处，却看见父亲倒在了地上，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颊和大睁的眼睛。

栗暖扑在他身上哭叫，雨水很快带走了父亲身上所有温度……

栗暖按着胸口，强压着疼痛，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妈，我……”

见女儿的反应，肖凤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瞬间，她心如擂鼓，“你……你把老栗家的脸都丢尽了！”

“妈……”栗暖辩不出来，只能哭着低下头去。

“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你全忘了是不是？”肖凤兰满脸是泪，却碍与身边的小雪，不敢大声说话，“你说，自己让人骗大了肚子，你是不知情的，妈信你！可……可现在……你又……”

肖凤兰说不下去，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栗暖木然地站起，把床上的小雪抱给栗子旭，“哥，带小雪去那屋。”

劝走了栗子旭，栗暖回身找了一把鸡毛掸子，双手捧着递给床上的肖凤兰。

“妈，你打我吧……有气……你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肖凤兰接过鸡毛掸子，扬起手就要往栗暖身上砸。

可看到女儿苍白的小脸，紧咬的嘴唇，她心软了。

“暖啊，你告诉妈，是不是那男人……逼你的？妈去找他，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栗暖闭着眼睛不断流着泪，“他没有逼我。”

“那你是，自愿的？”

栗暖再也忍耐不住，合身扑进母亲怀里，“妈，你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肖凤兰一愣，手松了。

栗暖的性子，她了解。

女孩从小乖巧懂事，事事都为家里考虑，唯一一次忤逆自己，就是……说什么都要生下小雪。母子连心，这种感觉，她是懂的。

后来，小雪患病，她这个当妈的帮不上什么，都靠栗暖一个人在南城打拼赚钱，给孩子治病，还有不时补贴哥哥。

孤身一人在大城市打拼，女儿一定是受苦了！

想着，肖凤兰心中的愤怒软化成了浓浓的心痛。

她把栗暖揽进怀里，“暖啊，听妈一句劝，和妈回老家吧？”

安顿好了小雪，栗子旭进了屋。

他从地上捡起那张卡，攥在手里，“妹妹，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哥帮你还，你别再……别再让人给欺负了！”

栗暖哭得瘫软在母亲怀里，只能软软答了一个“嗯”。

她不愿回去，是怕突然发病，吓坏了母亲。

可……现在看来，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先答应母亲回老家。

得了女儿应允，肖凤兰心中好受了一些。

她扶起栗暖消瘦的双肩，仔细打量着女孩白得一丝血色也无的脸颊，“暖暖，妈带你回家！以后我们一家人守在一起，穷日子也好，富日子也罢，再也不分开了！”

给母亲吃了药，安抚她睡下，栗暖精疲力尽。

她房子太小，栗子旭在近便的家庭宾馆开好了房间，要准备第二天的面试，便早早离开了。

剩下栗暖一人收拾好东西，推开另一间屋子的房门，正对上女儿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小雪……”知道孩子多少听到了，栗暖躬身抱住了小雪。

小姑娘的身子又香又软，在栗暖怀中轻轻扭动着。

栗暖疲惫地闭上眼睛，“小雪，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第二天一早，栗暖是被物业带着几个保安敲门叫醒的。

见栗暖开门，物业经理的目光从小招贴上移开，上下打量了栗暖一下，冷声道：“栗小姐，这是公共区域，你得限时给清理了。不然要罚款的。”

“保持公共区域卫生，难道不是你们物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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