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不!”傅铭洲抬起头,栗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惶惑的表情,“别这么说……”
“好了傅总,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关喜荷摇着轮椅赶上来,“你……先走吧。”
宛凌霄也纵身挡在了栗暖身前。
傅铭洲下意识地按住隐痛的胸口,半晌才回答:“好。”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关喜荷长叹了一口气。
强打起精神,她回过头看着栗暖,“小春,我们回家吧。”
“家?”女孩的声音轻轻的,“什么家?”
关喜荷和宛凌霄对望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惊恐。
“小春,你不记得了?是我们的家啊……”关喜荷急切道。
“我们的家?”栗暖摇摇头,疑惑地看向关喜荷,“我没有家。还有,你是谁?”
被带回宛家,栗暖不吵不闹,可也不说话,不进食。
连一口水都不喝。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浓阴掩映下的湛蓝天空。
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小姐因为受了太大刺激,一时间产生了认知紊乱。”心理医生摘下眼镜,对一脸焦急的关喜荷、宛凌霄道。
“有什么恢复的办法?”关喜荷急切道。
“……确实可以通过一定的刺激让她恢复认知。”医生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
“什么刺激?钱不是问题!”
“可她刚经历了心理创伤,如果强行刺激,即使人清醒过来了,也会十分痛苦。”医生看向关喜荷,“我想,这也不是您想要的吧?”
关喜荷沉默下来。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最好是让她认识的人,她有强烈感情的人来见见她,慢慢唤醒她的认知和记忆。这样是最好的。”
关喜荷沉吟着。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医生低下头,“现在看来,不好说。”
“小春养父母家只剩下一个哥哥,我联系了他……可他不愿来。”宛凌霄低下头,“而且他自己也说过,自己跟小春的关系算不上好。”
“也不一定是亲人,”心理医生补充道,“爱的人、恨的人……都可以。”
宛凌霄看向关喜荷,“傅铭洲?”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关喜荷郁怒,“就是他把宛婉从警局保出去的。”
“那是因为警方确实证据不足,”宛凌霄苦口婆心,“妈,先让他救小春,别的账,我们后面再慢慢算!”
关喜荷深吸一口气,平复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也只能先让他试一试了。”
送走心理医生,宛凌霄便给傅铭洲去了电话。
“他说可以,马上到。”挂断电话,宛凌霄向关喜荷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眼睛,看向二楼栗暖关着的房门。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扇门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
栗暖把刚才两人和心理医生的对话听了个从头到尾。
此时,女孩正靠在门后,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
宛婉出来了?
傅铭洲弄出来的?
这都定不了她的罪?
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女孩唇角勾起一抹美艳冰冷的微笑。
凭什么她的孩子消融在900度高温的烈火中,他们两个人却可以岁月静好、双宿双飞?
她要他们统统给小雪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