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话音刚落。
楚芊芊就晕了过去。
“楚小姐!”
一堆宫人立马涌了上去,围着楚芊芊,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
再看向萧裴时,都是责怪。
柳嬷嬷指着萧裴,道:“太子妃,要是楚小姐真出了个什么事,太子,楚家,谁都不会放过你!”
日影西斜,萧裴仍旧跪着,膝盖的麻木感早已转为尖锐的刺痛。
胃里空空荡荡,熟悉的绞痛感一阵阵袭来。
可这些身体上的不适,远不及他此刻心头的无力。
他就算再不愿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现在是太子妃。
跪在这里,被冤枉,可偌大的宫殿无一人为她说话。
而楚芊芊,一晕倒,所有人都着急上前。
仿佛她才是东宫身份最重的!
这东宫啊,或许早已成了柳嬷嬷和楚芊芊的天下。
宫人们看她们眼色行事,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而他这个太子,竟像个傻子般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萧裴面上冷笑。
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垂手侍立的剑北身上。
“剑北。”
他的声音带着属于沈云殷的清亮。
剑北闻声,立刻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太子妃有何吩咐?”
“你去,将太子喊来。”
萧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剑北一怔,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妃”。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单薄的侧影,那双往日里或明艳或哀怨的眸子,此刻竟沉淀着一种异常熟悉的冷肃。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感觉,在此时太子妃的身上看见了太子的影子呢?
是错觉?
“剑北?”
萧裴带着不耐的催促声将剑北拉回现实。
剑北垂下眼帘。
“回太子妃。”
剑北如实道。
“太子说身体乏了,要休息,暂时不过来了。”
萧裴听了眼皮都跳了两下。
沈云殷!
她就是故意的!
明知他在此受辱,明知楚芊芊晕倒,她竟然说乏了要休息?
这女人,心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她就不怕他这具身体真跪出个好歹?
还是说,她巴不得如此!
楚芊芊此时已经被几个宫人,手忙脚乱地抱到了偏殿门口临时搬来的软榻上。
柳嬷嬷正焦急地指挥着人去请太医,一转头,刚好听见了剑北说的话。
她脸色一变,提着裙摆就要往外冲。
“嬷嬷这是要去哪?”
剑北瞧见她的动作,身形一闪,立刻拦在了她面前。
柳嬷嬷满脸急色。
“楚小姐都已经晕过去了,老身实在是担心楚小姐出事!”
“殿下定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形,老身得亲自去将这事报告给殿下!”
剑北面无表情。
“嬷嬷,您方才可是没听清属下的话?”
“殿下说了,他乏了,要休息。”
柳嬷嬷脚步一顿,声音拔高。
“可是楚小姐她……”
剑北语气沉了几分。
“难不成,楚小姐的事,比殿下休息还重要?”
柳嬷嬷被这话噎得死死的,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是啊。
楚小姐再重要,也越不过太子殿下。
殿下说了要休息,谁敢去打扰?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剑北,又望了望殿门方向。
太子今日当真是邪门了。
竟然连晕倒的楚芊芊都不管不问了?
这还是那个将楚芊芊捧在手心的太子殿下吗?
不行,这事太蹊跷了。
她得赶紧想法子联系宫外的将军府,还有宫里的文贵妃娘娘!
柳嬷嬷脸上强行挤出担忧的神色,快步走回软榻边。
她现在必须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柳嬷嬷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带着哽咽。
“那楚小姐这边……她这伤着晕着,可如何是好?”
她故意将话头抛给剑北,想看看他的反应。
柳嬷嬷话音刚落。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太子驾到——!”
柳嬷嬷和周围的宫人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