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爹爹行事一向隐秘,绝不可能被发现!
沈云殷没有理会她的惊骇,继续说道。
“楚芊芊,这几年孤一直对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是不是真以为孤是傻子?”
说到这里,沈云殷意有所指地,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跪着的萧裴。
萧裴接触到那道目光,心头一震。
沈云殷这话,不仅是说给楚芊芊听的,更是说给他听的!
他一直以为楚将军忠心耿耿,对楚芊芊的纵容,也多是看在将军府和母妃的面子上。
难道,将军府真的并非表面那般忠诚?
他这个太子,当得何其失败!
竟被身边人蒙蔽至此!
沈云殷看着萧裴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冷哼。
现在知道怕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
若非这次意外互换身体,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沈云殷的目光,从楚芊芊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移开。
她缓缓转向另一边,那个早已吓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柳嬷嬷。
那老妇人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沈云殷看着她,眼神带着嘲弄。
“嬷嬷。”
柳嬷嬷身子剧烈一颤,猛地抬头,脸上是极致的恐惧。
“孤有时,都差点忘了。”
沈云殷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又轻轻放下。
“你究竟是这东宫的人。”
“还是那将军府安插进来的眼线?”
这话一出,比方才指责楚芊芊谋逆还要让柳嬷嬷惊恐。
谋逆是将军府的事,她还能撇清。
可要是坐实了她是将军府的眼线,那她就是背主弃义,下场只会更惨!
柳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前挪了几步,对着沈云殷的方向拼命磕头。
不过几下,那干瘪的额头上便见了血丝,混着冷汗和泪水,狼狈不堪。
“殿下明鉴啊!”
“老奴生是东宫的人,死是东宫的鬼!”
“老奴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她一边哭喊,一边不住地磕头,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磕死在当场。
“老奴侍奉殿下多年,殿下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怎敢背叛殿下!”
“殿下,可万万不能怀疑老奴啊!”
沈云殷嘴角勾起讽刺。
原来柳嬷嬷这个老刁奴,也会害怕。
还以为这几年,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惯了,连害怕这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行了。”
沈云殷目光扫过地上狼狈的两人,又看了看旁边跪得笔直的萧裴。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都说自己委屈,都说对方撒谎。”
“孤也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孤自有法子,来定夺此事,保准公平。”
楚芊芊和柳嬷嬷直觉,接下来的事情,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云殷看向萧裴。
“太子妃,你上孤这来。”
萧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站起身。
动作间,尽量保持着端庄,不失太子妃的仪态。
他走到沈云殷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柳嬷嬷。”
沈云殷又唤了一声地上瘫软的老妇。
“你也过来。”
柳嬷嬷浑身一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凝固,混着污泥和泪水,看起来凄惨又滑稽。
她不敢抬头看“太子”的眼睛,只将头埋得低低的,爬到了楚芊芊旁边。
“太子妃。”
沈云殷吩咐萧裴。
“你现在,分别给楚芊芊和柳嬷嬷,各自一巴掌。”
不止是楚芊芊和柳嬷嬷,就连萧裴自己,都猛地怔住了。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让太子妃打她们?
这…这是要替太子妃出气?
萧裴眉头紧锁,他下意识地看向沈云殷。
“殿下这是何意?”
沈云殷见他迟迟不动,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那双属于萧裴的凤眸里,此刻酝酿起明显的不悦。
“太子妃是连孤的话,都不听了?”
语气陡然加重,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