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细雪,在长街之上呼啸而过,似是天地间奏响的一曲悲歌。?k*s·y/x\s^w′.*c!o*m_
江渊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坚毅。
带着高戈、叶秋韵、呼延千秋等人踏入一家略显破旧的打铁铺。
铺内炉火熊熊,火星四溅,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光着膀子,卖力地拉着风箱,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油光,汗水顺着肌肉的线条滚落。
高戈的目光落在那汉子身上,瞳孔猛地一缩,惊呼出声:“杜高峰!你怎会在此?”
那拉风箱的汉子闻言,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未抬头,只是闷声道:“客官怕是认错人了。”
高戈却不依不饶,快步走到汉子身前,急切道:
“杜高峰,你休要抵赖!当年在突厥,你当着圣上的面,策马弯弓,箭无虚发,那骑射之技,何等惊艳!圣上亲口夸赞你‘黑甲杜郎,骁勇无双’,这等风光,岂能轻易忘却?”
汉子依旧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客官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个打铁的粗人,哪有什么骑射绝技,更不曾见过圣上。”
江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这汉子定有隐情,遂开口问道:“高戈,此人究竟是谁?”
高戈转过身,对着江渊抱拳行礼,恭敬道:
“殿下,此人正是前黑甲军统领杜高峰!黑甲军,那可是北府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每逢战事,必冲锋在前,刀光剑影中,浑身浴血,宛如从地狱杀出的修罗。!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五年前突厥那一战,黑甲军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几乎全军覆没,此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竟在此处见到杜高峰。”
叶秋韵在一旁,轻轻扯了扯江渊的衣袖,轻声解释道:
“殿下,黑甲军之名,如雷贯耳。他们以血为誓,以命为注,为保家国,不惜一切代价。那一战,突厥之地尸横遍野,血染黄沙,黑甲军的悲壮,至今仍为世人传颂。”
江渊听后,心中对这杜高峰多了几分敬意,他大步走到杜高峰身前,目光直视着对方,问道:
“杜高峰,你曾是黑甲军统领,立下赫赫战功,为何如今却沦落至此,在这打铁铺中做这等粗活?”
呼延千秋在一旁,目光落在杜高峰空荡荡的右臂衣袖上,冷冷道:“殿下,这还用问吗?看他这断臂,便知缘由。”
江渊微微皱眉,又道:“你曾为朝廷出生入死,功绩卓著,朝廷岂会没有封赏?”
杜高峰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埋头拉着风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高戈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大声道:“杜高峰,这位乃是二皇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杜高峰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与铺内其他铁匠一同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殿下!”
杜高峰身旁的一位年轻铁匠,似是心中憋闷已久,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有所不知,杜大哥将朝廷赐下的抚恤金,全部分给了黑甲军阵亡将士的家属。~g,g.d!b`o`o`k\.¢n*e_t^”
“只因杜大哥的一位兄弟,其抚恤金被那等贪官污吏贪墨,兄弟一家老小生活无依,杜大哥这才……”
江渊听后,心中对杜高峰的敬意又添几分,他由衷赞叹道:“杜高峰,你如此仁义,实乃大丈夫所为!这等胸怀,这等情义,令人钦佩!”
杜高峰缓缓站起身来,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声道:“殿下过奖了,那些兄弟为我而死,我不过做了该做之事。”
江渊目光坚定地看着杜高峰,诚恳道:“杜高峰,如今突厥战事吃紧,敌寇猖獗,百姓苦不堪言。我欲前往突厥,与敌一战。你曾是黑甲军统领,经验丰富,武艺高强,我想邀你一同前往,再展雄风,如何?”
杜高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殿下,我已是个废人,右臂已断,如今不过苟延残喘于世,如何还能上阵杀敌?殿下还是另寻高明吧。”
江渊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决然:
“杜高峰,你道我是什么英雄豪杰?在这京城之中,人人都笑我江渊是个‘窝囊废’,无权无势,受尽白眼。”
“我此去突厥,本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只求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算不枉此生。你若不愿,便当我是痴人说梦,陪我走这一遭,结伴赴死,如何?”
杜高峰看着江渊,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却依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