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而裂。

江渊抚掌而笑：“好！从今日起，左明学、俞清虚随我出门——“

他忽然压低声音，“高强，你带人守着后院那口枯井。“

周达猛然抬头，江渊的靴尖已踩住他颤抖的手指：“三更天，井底会有老鼠啃食声。“

他忽然松脚，看着周达踉跄后退，“记住，我只听活人禀报。“

杜贵生突然上前半步：“殿下，抚恤金的事……“

“要谢就谢你们家殿下会咬人。“

江渊截断话头，指尖划过案头密折，“女帝老儿最恨人动他的兵马钱粮。“

他忽然轻笑，“不过你们猜，他为何不杀杨修？“

叶清秋端着茶盏进来时，正听见这句。

她将青瓷盏往江渊面前重重一放：“因为活人比死人有用。“

江渊抓住她手腕，茶水溅在虎口旧疤上：“还是你聪明。“

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就像你，明知我要谋逆，还敢帮我盘铁匠铺。“

叶清秋猛然后退，发间银簪划过江渊手背：“四品恭人帮反贼盘店，殿下好算计！“她忽然冷笑，“高强方才可盯着我看呢。“

“就是要他看。“

江渊舔去手背血珠，眼底闪着狐狸般的狡黠，“你且等着，今晚必有人往枯井扔信。“

杜贵生突然插话：“殿下，突厥那边……“

“呼延青丘的火器营毁了，他比我们还急。“

江渊抓起机关弩，铜簧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紧声，“叶清秋，明日把铁匠铺的账本烧了。“

他忽然转头，独眼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记得，要烧得干净些。“

叶清秋转身时，江渊又叫住她：“若女帝赐婚，你当如何？“

“我已是守寡的恭人。“

叶清秋头也不回，“殿下若想造反，不如先夺了这京城的贞节牌坊。“

江渊盯着她窈窕背影，忽然放声大笑。

杜贵生三人交换眼色，左明学的刀柄已按上机关匣——他们都知道，这位六殿下每笑一次，便要死人。

“明日突厥使团入京。“

江渊突然收敛笑意，指尖划过沙盘上的突厥地形，“左明学，我要你混进使团车队。“

他忽然抓起把铁蒺藜撒在沙盘上，“这些，都是你的路标。“

俞清虚突然开口：“殿下，末将愿往……“

“你的命，留着对付呼延青丘。“

江渊抓起酒坛掷向左明学，“三日内，我要知道突厥国师昨夜见了谁。“

酒坛在左明学怀中碎裂，酒香混着血腥气在厅内翻涌。杜贵生突然跪地：“殿下，黑甲军旧部……“

“要的就是他们找上门。“江渊抓起染血的沙盘旗，猛地插在突厥要塞，“告诉兄弟们，这旗子插稳之日，便是他们重见天光之时。“

夜色渐浓时，叶清秋独自坐在账房。

烛火将密信上的“枯井“二字映得通红，她忽然抓起火折子。火舌舔上信纸时，窗棂突然轻响。

“叶大家好兴致。“江渊的声音从梁上传来，“烧情书呢？“

叶清秋头也不抬：“烧给殿下的催命符。“她忽然抬眼，眼底闪着碎冰般的光，“高强在井底捞到块突厥狼符。“

江渊纵身跃下，发间沾着夜露：“呼延青丘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忽然抓住叶清秋手腕，虎口老茧硌得人生疼，“明日朝会，我要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殿下！“叶清秋猛然抽手，银簪抵住他咽喉，“我叶氏女，不做谋逆的帮凶！“

江渊却笑出声，指尖拂过簪尖：“放心，我只让你唱出'红颜祸水'的戏。“

他忽然贴近她耳畔，“毕竟，美色误国可比铁证如山有趣多了。“

叶清秋还要再骂，江渊已消失在夜色中。

她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抓起酒盏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时，她想起江渊白日里那句话——

“要坐稳江山，先得学会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