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了。”
女帝扔出一块鎏金腰牌,“但你要记住——”
他望着池中的雪雁,羽毛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神物也好,算学也罢,终究要听人话。”
离开御花园时,老太监忽然拉住江渊的衣袖:“殿下可知,陛下为何暴怒于雪雁之事?”
他压低声音,“突厥王附信说,雪雁若死,铁骑必至。”
江渊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陈老锤下的火星。
原来这宫廷,终究和铁匠铺一样,都是熔炉——有人想铸剑,有人想造鼎,而他,要让这熔炉里流出的,是能改天换地的钢水。
是夜,铁匠铺的灯火又亮了整夜。
江渊握着新制的鹅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冶铁篇“三个字,笔尖的墨汁流畅如锻打后的钢纹。
窗外,杜静晟正带着士兵搬运铜叶轮,高明熙守在风箱旁,手中握着江渊新画的图纸——那是改良后的水力锻锤草图。
而千里之外的朔州边境,突厥的狼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不知道他们是否算到,大周太安公主的铁匠铺里,那团淬火的火焰,正越烧越旺。
暮色给御花园的琉璃瓦镀上金边,女帝负手立在九曲桥畔,正对着木架上的白羽禽鸟沉吟。
江渊踏过青石板时,鞋底碾碎两瓣玉兰,抬头正见那禽鸟曲颈梳羽,雪白尾羽垂落如绢。
“母皇何时在宫中养鹅了?”
他随口一句,惊得执扇宫女差点跌倒,“若拔些尾羽制笔,怕是比狼毫顺滑。”
女帝手中玉扳指“咔“地扣在石栏上,眼中腾起怒意:“鹅?这是突厥王进贡的雪雁!呼延千尺可汗说此鸟通人性,见血则鸣,是北境神物!”
江渊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困惑:“神物?儿臣只道鹅能看门,羽能制笔......”
老太监从假山后转出,袍袖轻拂江渊肩头:“殿下久居书斋,不识边地珍禽也是有的。”
他向女帝长揖,“当年老臣在太学讲《禽经》,也曾把'舒雁'误作野鹅,惹得学子们偷笑。”
女帝怒意稍减,却仍冷笑道:“既是要笔,便拔三根尾羽给你——莫说朕舍不得神物。”
他抬手示意太监,“记住,只拔左翼第三、五、七根,莫惊了灵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