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跟着陆峥安去了一趟西北,因为立了军功也被封了个小将,此行陆峥安还带上了宋靖,说起那个默默跟在自己身边,沉默寡言却能力超群的少年,陆峥安不免多提了两嘴。
“改天你去抽空查一下他的身世,总觉得他的身世有些蹊跷。”
李重也认真起神色:“行,我到时候查查。”
说完正事,两个人又聊到沈卿钰。
“老大,沈大人一个人去哪了?”
“回娘家了。”陆峥安捋了捋头发,有些烦躁,“一吵架就回娘家。”
“沈大人娘家是哪里?”李重惊讶睁大眼睛。
“顾太师府。”
“噢我差点忘了,顾太师是沈大人师父。”李重了然,然后又道,“听说沈大人和他师傅关系挺好的,从小相依为命,老大,你改天要去拜访一下顾太师吗?”
“要去的,我来景都城这么久,还没拜访过他老人家。”现在他和阿钰又快成婚了,更应该去拜访一下了。
看他仍面带愁容,李重不免安慰道:“听北大营的兄弟们说,顾太师一直很疼沈大人,沈大人回去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老大。”
“怎么可能放心得了啊。”陆峥安喝了口酒,叹了口气,“他现在在气头上,见不到他我总是心慌。”
李重斟酌了片刻,还是问道:“老大你到底对沈大人做了什么。”
陆峥安只挑重点说了一下,听得李重频频侧目,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道:
“老大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难怪沈大人会这么生气。”——这谁能不生气?回娘家都算好的了。
沈卿钰坚持要走,陆峥安虽然表面上放他走了答应他不会来滋扰他,但其实心里根本就没底,现在被他说的更慌了,他不由得扶着额头,将一颗头埋在膝盖里,忐忑道:“完了李重,我感觉这次他是真生气了,他不想要我了。”
“他应该不至于不要你,但生气肯定是真的生气。”李重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沈大人这两个月以来,曾多次来北大营照看我们,他这么一个不善交际的人,但为了你真的付出了很多,做了很多他原来根本不会做的事。”
他道:“我们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很在乎你的。”
真的吗?在乎?
在和伴侣相处过程中,人有时候会因为另一方的沉默和不主动,而感到迷茫。
陆峥安现在就觉得很迷茫。
他沉默了很久,道:“你说的这些,他从来没跟我提过。”
“老实说李重,”他默了默,又喝了一大口酒,肺腑灼烧中,他朝自己的兄弟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知道阿钰不爱表达自己的心意,可他不说,我有时候,真的很难感受到他对我的在乎,我甚至觉得,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我。”
然后攥了攥捏着酒坛的手:“也不喜欢我。”
——所以他刚开始看到他们熬药的时候,才会误会他导致做出很多很极端的事。
因为他觉得沈卿钰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他,一直是他在强迫他、逼着他跟他好,而他作为主动的那一方,总是患得患失,害怕失去。
而那个清雪一般的人,总是冷眼旁观、站在一旁,从不主动、也不回应。
……
“你真的是当局者迷。”李重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说道,“你也不想想,沈大人这么一个冷情冷性的人,都肯为你生孩子了,听阿牧说,他喝了整整一个月的安胎药,这还不在乎你不喜欢你吗?”
“若是换别人,他会这样做吗?他会心软留情吗?”李重不无感叹,“很明显,他是属于那种喜欢一个人就默默付出行动的人,不善言辞也不喜欢直抒胸臆,但会付诸很多常人做不到的行动。”
“这就是他对你的在乎啊老大,他肯为你付出就是一种主动和在乎啊。”
“是吗?”
听完他的话,陆峥安喉结微动,语气虽有疑问,攥着酒壶的手却越来越紧。
眼前好似拨开迷雾一样,呈现出豁然开朗的真相来。
关心则乱,他怎么忘了呢?
他家阿钰,最是嘴硬心软了,无论是关心他亦或者是之前种种纵容,都说明了他在沉默中默许的态度啊。
而一想到沈卿钰得知自己怀有身孕,还默默留下了这个孩子,他的心就暖的不像样。
再想到能让沈卿钰心甘情愿生孩子的人,是自己。
就觉得整片肺腑都活了过来,一双眼睛乍现出雪亮的光。
——说不想让他追上来,没准就是等着他去哄他呢?他要真不去哄他接他回来,阿钰得多生气多失望啊?
他现在就得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