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进去又拿了块开始吃,问道:“你晚上没吃饭?”
“我哪敢在宫里用膳,我怕温泽衍给我下毒。”陆峥安又喝了口茶,看着他笑着说,“再说,我不是和你约好晚上一起用膳的吗,想留着肚子和你一起吃。”
沈卿钰“啪”一声将茶盏放下:“又不是三岁稚童,吃个晚饭还要一起吗?有事要忙就各吃各的。”
又蹙眉道:“况且以我推测,温泽衍应该不敢在宫里大张旗鼓下毒,毕竟这样行事也太过明显。”
“他都能散播谣言,这种事我觉得他不是做不出来。”陆峥安吃饱后擦了擦嘴,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有时候我看着他总觉得,这人比我还要疯,也就表面上看不明显。”
然后又说道,“所以,对于今天这件事,我没打算忍他。”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沈卿钰说道:“你已经有打算了?”
“对。”陆峥安敲了敲桌子边缘,笑的很损,“他既要散播我血统不纯的谣言,那我就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准备怎么做?”
“我联合了张丘陵,正好过几日要去承安寺给皇帝祈福,到时候他会开坛卜卦,用不了几天,朝中就会开始流传太子紫薇宫斜、残年暮景、于国体有损、位不配储君的谣言。”
自从宋靖跟着他上了西北战场立功回来后,张丘陵就成了他的人。
只是,这种办法确实很损,太子不良于行,而泰和帝又素来注重国体颜面,到时候即便不用钦天监出手,太子不配位的说法也几乎是很快可以站住脚。
但是虽然损,却实在很好用。
沈卿钰道:“我觉得可行,这样一来,朝中注意力很快就会转移到他身上去,关于你的谣言也就很快平息下去了。”
陆峥安:“我也是这样想的。”
……
二人又商讨了一下具体细则和实施* 办法,关于承安寺祈福的檄文到时候由沈卿钰亲自书写,还有朝中一些原来跟随他变法行事的清流大臣,沈卿钰也打算亲自去走动一下,尽量将他们拉拢在陆峥安名下。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确定一个问题。
手微微攥紧,一直盯着桌子上的烛火发愣,他踌躇着到底怎么说。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直接谈过这个话题。
陆峥安看他一直盯着桌上的烛火发愣,微微张着嘴却不说话,便知他有心事。
“阿钰。”他伸出手将他放在桌面上攥紧的手心摊开,握在自己手心,低着声音问道,“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有任何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
沈卿钰任由他抓着,静静看着他沉默。
沉默许久后,他缓缓出声道:“你想当皇帝吗?”
陆峥安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点愣住。
沈卿钰见他不回答,便自顾说道:“或者说,你想夺嫡吗?我知道,或许于你而言,当个闲散王爷比夺嫡要来的简单的多,你也不喜欢和他们勾心斗角,毕竟你现在有战功,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衣食无忧。”
“我——”陆峥安刚想说话,又被沈卿钰打断:
“刚开始你孤身一人来景都,我原本想的是能让你在这里安身立命,性命无虞就可以了,你若想当个闲散王爷也可以。”他的眸子中闪着严肃的光,声音低沉,“但朝中格局风云变幻,温泽衍容不下你,皇上龙体欠安,他的庇护显然不知还能撑到何时,若你不夺嫡,莫说功名,性命也很难保住。”
“所以,你应该去夺嫡。”
“但一开始我没有和你提这件事,是因为——”他又抓住桌子边缘,声音很轻,“我有自己的私心。”
“若你为帝,我之前想实行的那些抱负和理想,也有了施展的余地。”他看着他,一字一句,眼眸如漆,“或者说,我想…借你的势,希望你能帮我。”
手心冒出了汗,他的声音很低:“但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毕竟出手去干涉别人的人生,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在这之前首先应该去征得别人的同意。
以己度人,他向来厌恶别人干涉自己的决定、改变自己的选择,所以他不知,陆峥安是否愿意,和他一起踏入这龙潭虎穴,哪怕最后生死不明,身首异处。
而夺嫡,是场冒着极大风险的豪赌,谁也不能保证最后能赢。一着不慎,轻则性命不保,重则死无全尸还会留后世骂名。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所了解的陆峥安原本设想的人生轨迹,实在相差太远。
他不能这么自私,所以他想问清楚。
陆峥安笑意盈盈听他说完,实在没忍住,一把扯过他的手,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