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的清晨,那如山雪一般的仙人哥哥,沐着一身晨光,朝自己伸出手,轻轻唤自己一声:“师弟”罢了。
不过是希望在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错事之后,能得到他一句理解和认同罢了。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密室的黑冻的他心里发抖。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就在他拿出偷藏的破刀片想自尽的时候,牢门被大力破开。
“轰——”地一声。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来人。
当看到那道白色身影时,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那个一向高傲的人,对自己焦急地唤道:“傅荧,你没事吧?!”
有眼泪从眼角流出,他喃喃着:“师兄……”
心中某个常年累月积压在心里坚不可摧的信仰,在此刻好像被什么坚硬又柔软的东西给完全破开了。
轰然倒塌,却又模模糊糊地、新起高楼。
“沈大人,他好像受了重伤,属下去叫太医。”
一旁的宋靖说道。
“不要叫太医!”傅荧大叫道,“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他的声音极其惶恐,还透着颤抖:“师兄,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泪流满面,他一刻也受不了了。
“先带他离开,然后再找大夫给他看。”沈卿钰让宋靖背着傅荧离开这里。
“遵命,大人。”
三人就这样走出了暗无天日的密室。
……
出了密室后,天外暮色破晓,旭日已经升起来了。
见到阳光后,方才还战战兢兢的傅荧仿佛变了个人,或许是周遭环境让他放下戒心,也不再那么惶恐了。
还有心思观察背着自己的少年,看少年肩膀格外宽厚,离近了还闻得到一股冷木香。
他不由问:“木头,你叫宋靖?名字真好听。”
宋靖默默背着他,并没有言语。
“说句话,木头。”他戳了戳少年的脸颊。
宋靖依然没有回他。
少年背着他的手,格外稳健,一点颠簸都没有,健壮的手臂上是鼓起来的肌肉,看的傅荧目不转睛的,他不由得问道:“哎木头,你娶亲了吗?”
还是沉默。
傅荧则自顾道:“没娶亲的话,你要不考虑考虑我?”
宋靖:……
傅荧见他不回,非要揪着他头发问:“说啊,你娶没娶亲?”
似乎被他弄烦了,少年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漆黑一片,定定看了他好久后,惜字如金道:“没有娶亲。”
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的心中一跳,傅荧红着脸别开了视线。
耳根爬上红意。
他又看向默默跟在一旁的白色身影,看着皇宫遍布的宸王的兵马,心中打起一个主意,他问道:
“师兄,这次,我算不算救了你?”
沈卿钰没有否认,认真道:“算。”
“那……你们得势了,这天下都是你们说了算了,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你想提什么要求?”
“我想当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像大睢的傅宴灯一样威武!*”
“不行,权力太大,宦不掌权,我朝没有九千岁的说法。”
“那我想当掌印。”
“不行,除非你立功。”
“我救你还不算立功吗?”
“这是两码事。”
“哪有这样的,那我救你根本没好处,话本里面不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吗?”
“你救我是私情,国家大事上,向来公私分明,不徇私情。”
“那我什么都捞不着。”傅荧瘪着嘴嘀咕,“我还受这么重伤,以后没有靠山,谁都可以欺负我,想把我关密室就关密室。”
对他的话。
沈卿钰沉默下来。
许久后。
指尖蜷缩。
他看着他,定定说道:“不会。”
“啊?”傅荧有点懵,看向沈卿钰,“什么不会?”
“不会有人欺负你。”沈卿钰眼中一片认真,“以后,你跟师父,都是我的亲人,我会护着你,不会让别人再伤害到你。”
看着阳光下,神色认真对自己承诺的人,傅荧咽了咽喉咙。
心有点发麻。
然后轻轻点头:“嗯。”
看向远方的天空,连远处的鸟也飞的格外好看。
眼神闪着光。
今天,真是他十八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
经此一变,皇宫里面血腥冲天,有的建筑物还因兵变而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