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打开水杯, 喝了一口。
邵庭阳…倾身帮他系好了险些遗忘的安全带。系好后他摸了摸顾晏津的手, 有一点凉。
手掌收回时, 顾晏津握住他的。
邵庭阳把另外一只也盖上了他的手背。
或许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不发表所谓的意见和安慰, 才是仁慈。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晏津轻微地动了动。
“我给小张打个电话, 给她买返程的票。”
手还没抬起,邵庭阳主动道:“我来吧。”
这个时候没必要争谁来做,顾晏津也不是很想处理这个烂摊子, 便点点头,把手机交给他。
他app里存了所有家人的身份证和护照信息, 就是为了出行时统一订票方便,只不过, 除了给邵庭阳买票,其他用的场合寥寥无几。
保温杯里还剩下大半瓶温水,是出发前灌的。
寒潮席卷来临, 这几天a市的温度一路下滑,他们领证那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顾晏津嫌白开水没味,邵庭阳就往里面放了冰糖、红枣、柠檬片和枸杞,味道还行。本来还要加姜片一块儿煮, 但他嫌弃喝姜泡水,就换了柠檬。
喝了两口,又放下了。
邵庭阳订好票,给小张发了消息,小张也是个机灵的,没多问,只回了收到。
有她在,很多琐碎的事情处理起来很放心。
“订好了,明天走。”他把手机放回顾晏津身边,“今晚让小张带她出去吃点好吃的,再顺路逛逛,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好就让她这么回去。”
顾晏津嗯了一声。
“我妈,”他说,“好像瘦了一点。”
邵庭阳搜寻了一下脑海里的回忆,不过他上次见闫漪梅还是在顾家,闹得不是很愉快,也就没搭腔。
他转过头来,晶润的眼眸望向邵庭阳。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酷、说的话太伤人?”
邵庭阳的回答当然是否定。
“我没有处在你这个位置和你的家人相处过,也就没什么发言权,你不需要在意我会怎么想,我只知道你没有这样对待过我爸妈,说明你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只是环境造就的自我保护而已。”
他顿了顿,又低声笑了笑。
顾晏津抬眉看向他,像是在问怎么了。
邵庭阳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些其实都不算是狠话。”
顾晏津这张嘴,他以前真是爱的时候爱得不行、恨的时候恨不得拿个封条贴起来,一个字都不想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邵庭阳想,要是他听到自己儿子这样顶撞自己,估计能气得当场脑溢血。但转念一想,他如果有孩子,绝对不会让对方受到这样的委屈,明知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还要厚着脸皮向被薄待的那一方索要亲情。
他也是二胎家庭,小时候爸妈买棒棒糖都得买两个口味一样的,就怕姐弟两个打起来。老家亲戚重男轻女的多,拜年时更是重灾区,林淑云从小就教他要保护老姐,不能让她受那些外人的鸟气。工作以后邵庭阳也是只要挣了钱就给爸妈和老姐买东西买车,邵庭兰薪水虽然不多,但也会买电影票请同事看他的电影,每回回家都准备他们爱吃的零食。
故而邵庭阳实在不理解岳丈岳母的逻辑。
拿得少,付出得却多得多,这不公平。
“你还说我,你说的狠话难道少了?”顾晏津眼睛一斜,翻起旧账,“说我没心没肺、没事找事……哦对,还有那个‘性格不合’,后面装不下去了,骂了我一堆毛病,这些我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祖宗。”邵庭阳头皮发麻,握住他数条例的手指告饶,“是我不对,是我的错。看在结婚证的份上,咱们把这一页翻过去好不好?”
顾晏津却不搭理他,扁着嘴阴阳怪气:“‘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我说过的话转头就忘’……”
“……”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就抱在了一起。
顾晏津靠在他的胸口,近得能听到心跳声。
他头发很软,虽不那么浓黑,但细腻柔软,光泽漂亮,从指尖穿过时像一匹丝滑的绸缎。
刚结婚那段时间,邵庭阳很沉迷给他洗头吹头,顾晏津被他洗得烦了,问他非要这么做的原因,他脑子一、说觉得他的头发很像逆发结罗,很好看。顾晏津当然不记得这么个炮灰角色,便问他这是谁,邵庭阳答,是那个喜欢犬夜叉的白发、想割下他头皮的长发女妖怪,刚说完就被揍了一顿。
“当时我说那些,也只是想气气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