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关于家的慰藉。
陆时琛把裴清于盘子里的胡萝卜块夹出来,又顺手把肉酱浇在鹰嘴豆泥上。
之前贵族家宴规矩很繁琐,每次回去都是他给裴清于布菜,现在习惯了,做这些一丝停顿都没有。
这顿晚餐气氛很轻松,陆然和陆滢都很热情。
陆时琛……也学会闭嘴了。
临走时,陆然飞速跑到裴清于身边,把一个扁平的小木盒塞到他手里,十分快乐:“小裴哥哥,这是我自己用水彩涂的拼图,送给你,我在上面画了很多小动物,希望你可以很快再来玩,我们可以一起做蛋糕!”
裴清于点点头,决定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也要给她带一份礼物。
已经很晚了,陆时琛把裴清于送到他在校外的住处。
——一条深巷的二层阁楼。
裴清于在车上打瞌睡,上次试探过后,裴清于发现陆时琛短时间内不会弄死他。
但也不会让他活得太舒服。
舒不舒服是件很主观的事。
抽着烟望着天,舒服一天是一天。
反正陆时琛短时间内弄不死他,仇褚不会拆穿他,弥时找不到他,贺冕泥菩萨自身难保,傅戎辛还在猥琐发育。
这样一想,裴清于睡得更舒服了。
他睡相好,靠着车窗一动不动,陆时琛看了好几眼,直到下车才把人叫醒。
巷子太窄,车进不去,陆时琛本来想下车送他一段,却看到巷口的阿勃勒树下站了一个极其讨厌的人影。
陆时琛艺术品似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谢台。
怎么还没死。
裴清于在陆时琛发作之前立刻跳下车,用眼神示意司机快开车。
车还没动,谢台已经走上前了,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长相很斯文,高领毛衣和卡其色外套将他衬出温和的居家感。
谢台站在路灯下不知道等了多久,脸色被冻得发白,看到裴清于下车,立刻关切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基地里有什么事吗?”
裴清于摇摇头,指指身上的制服。
谢台立马反应过来,他现在估计在出外勤。
陆时琛缓缓降下半扇车窗,谢台微笑着和他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身上的校服放下心,但还是对裴清于交朋友这件事有些愕然:“在学校里交的朋友吗?还是同事?之前好像没见过,下次可以带家里来玩。”
裴清于:刚认识的。
时间太晚,谢台没邀请陆时琛下车,让他快些回家,注意安全。
陆时琛隔着半扇车窗没动作,黑沉沉的眼睛一直盯着裴清于。
裴清于睡醒后反应通常比较慢,看到谢台的瞬间却满身都对自己充满了警惕。
而且他身体微微挡在谢台面前,这是下意识保护的姿势。
陆时琛很不爽地抿了下唇角。
久久才收回视线。
谢台亲昵地拽拽裴清于的手,提醒道:“跟人家告别呀。”
裴清于挥挥手,眼神中带着催促。
陆时琛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凉凉地丢下一句“明早去接我”,关上车窗,迷踪k370的高大车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段时间帝国语有没有进步?”谢台像小时候一样牵起他的手,二人往深巷走去。
裴清于和谢台在孤儿院认识,虽然他们都不是孤儿,但那次相识,几乎将他们未来十年都紧紧绑定在一起。
他们一起来到彭卡法尔,那时候谢台也才十几岁,却像个大人一样照顾他,裴清于在hcb的工资很少,谢台就在附近餐馆兼职,半工半读蹉跎了很多时间,他前年才进入二央区的一家医学院读书。
“还是放心不下你,于是我回三央区实习了,这段时间放实习的假。”谢台知道裴清于要问什么,毫不突兀地解释起来。“可以在家里多照顾你一下,想吃小蛋糕吗?我最近常去路口等你,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早知道就先烤一些放着了。”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这几天都没回来,是住在学校吗?”谢台关切地看着他,“我不打听hcb的事,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我能顺利留在这家医院,我们就离开彭城,你去做真正感兴趣的事,做安全的事。”
裴清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台。
谢台读书时人缘很好,温和纯良不急功近利,毕业后他进入到共议处下直属的一家研究院继续学习,他的老师是解除信息素暴乱危机的中心人物。
但作为那人得意门生的谢台却在暴乱平息后,被问罪处死。
罪名是……
叛-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