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少爷也是个酒囊饭袋,难道昨晚的事其实他也参与了吗?
但裴清于是怎么攀上他的,泰尼斯想不明白,那样木讷寡言的人,怎么会攀上这样的权贵?
*
陆时琛坐在更衣室门前的沙发上,膝上摊着刚才那本书。
裴清于推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遥遥对陆时琛点了下头,是原先在基地里没见过的人。
是菲尔德家族的人。
彭卡法尔,三央区的临海圣城,实则龙潭虎穴,贺家倒台后更是一盘散沙,谁来接手谁就要顶着明枪暗箭,顶不住就是高台下的白骨。
菲尔德家不止他一个继承人,裴清于知道陆时琛这次来彭城,如果成功,爵位易位,失败了连命都保不住。
陆时琛往书页里插了一片书签,递给裴清于:“你们教练硬塞给我的,送你了。”
“我走后你们说了什么?”二人往大厅外走去,裴清于问。
“没什么。”陆时琛语气中没什么情绪。
泰尼斯才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人,他没什么底线,拉拢权贵,踩高捧低。
如果陆时琛想利用他来渗透入hcb简直易如反掌。
“一开始,你就知道hcb是一个烂摊子,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一心要趟这摊浑水?!”陆时琛拉开车门,让裴清于先进去,“你得到他们的感激了吗?”
“你现在不也在掺和吗?”裴清于看着他,眼神认真。“各退一步吧,你离开三央区,我不回中统。”
陆时琛冷笑一声:“这是交易吗?还是你想跟我撇清关系?你躲了我这么多天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们已经不适合交流了。”裴清于移开视线,看着液晶屏中正在行驶的地图,前面有一架跨江长桥。
桥上有傅戎辛安排好的人。
“那你想跟谁交流?冉潼吗?还是傅戎辛?”陆时琛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你觉得我是烂人,难道你就是好人吗?你骗我的时候有想过甩不掉的这一天吗?”
他像一个有很多心事的怪物,把他的每一句话来回解读,希望能读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但对话很少,能得到的更少。
裴清于忍无可忍:“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呢?我们都从中获利就足够了,本来就该这样,还是你又想要我道歉?”
“道歉后彻底丢掉我是吗?是你们逼我一定要结婚,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愿不愿意,”陆时琛吸了一口气,肺都在颤抖,“你想走就能走,凭什么?我就是要和你缠在一起,你永远都别想跟我撇清关系!是你把我逼疯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怪我呢?”
你不要我也会硬塞到你手里。
像你当初欺骗、逼迫我一样!
裴清于时常会忘记他们是爱人。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怨恨他,希望裴清于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希望他也是同样的身不由己。
但不是,裴清于每次丢弃他的时候都毫不犹豫。
有时候我宁愿你的灵魂残缺而有裂缝,让我能趁机而入。
距离那座桥还有四百米。
裴清于又问他是不是不会离开三区,陆时琛回答很决绝。
“可是我不愿意再和你纠缠下去了。”裴清于眸若寒冰地看向他,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什么……”
陆时琛话还没说完,巨大的冲击力从车侧传来,金属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辆高大沉重的货车直直向他们挤压而来,迷雾不堪推力冲向桥上栏杆!
坠落高桥的瞬间,陆时琛下意识地扑向裴清于。
严密地阻挡住冲击波带来的伤害,将他护在身下,肉-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柄利刃刺进他的身体里,决绝的,没有犹豫的。
陆时琛看向裴清于的眼睛,如浸在冰水里的蓝水晶,和那柄军刀一样,没有任何犹豫的。
“扑通”
车身坠入江水。
克里昂战事平定后,裴清于回到一央区,庆功宴上,他用一颗子弹当中杀死政敌,换得完全掌握hcb;用一杯酒,交换和贵族的婚约。
我无法控制地恨你,我想恳求你,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了,如果不是你撒谎骗我说这是爱,我会以为这是一颗子弹。
那场晚宴,其实是两颗子弹,只是另一枚到现在才射-出。
血液弥散在冰冷的河水中,像坎挪夏天蒸腾起的粉紫色烟雾。
他也是一个清醒的野心家,计算着权衡着,俯瞰风云,陆时琛从不认为自己为盲目到为一个人而死,这不是最完美最理智的答案,他不愿意为裴清于死,他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