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何尝没有察觉？只是到了这个层级，牵一发而动全身，处理起来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和时机把握。他沉声道：“天峰，你看到的，是沉疴旧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华同志’在省里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你推动的制度建设，动了他赖以生存的‘潜规则’土壤；你强调的班子团结统一，挑战了他习惯的‘一言九鼎’。他感到威胁了。”

“那您的意思是？”王天峰问道。

“斗争不可避免，但要讲究策略。”梁光军目光深邃，“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耽误全省发展大局。你的切入点很好——制度和规矩。继续用‘阳谋’，用省委的集体意志和党纪国法的刚性要求，去挤压‘潜规则’的空间。把问题摆到明处，但不是针对个人，而是针对现象，针对违反组织原则和破坏政令畅通的行为。同时，你那个‘非正式’背景核查，很有价值，继续做，但要更隐蔽、更扎实，证据链要无懈可击。”

机会很快到来。在一次讨论一项大型跨区域水利枢纽工程配套产业规划的常委会上，李国华力推的方案涉及巨额财政投入和土地划拨，其核心区域恰好位于他力荐的某位干部主政的地市，而该方案在环保评估和带动当地群众实际增收方面存在明显瑕疵，王天峰通过深入调研掌握了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