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把这个大队长放在眼里。·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实事?什么狗屁实事?我告诉你,黑五类人员要去哪儿,要干什么,都是我们革委会的事情。”
“你们说了不算!组织上三令五申,要清理阶级队伍。”
“这是组织给的定律,今天不走也得走!”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窃窃私语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周强显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威慑效果,他三角眼一扫。
看见了窗台上晾晒的几个小簸箕,里面是些晒干的草根树皮,还有一个小药罐子放在旁边。
他嘴角一撇,露出个刻薄的冷笑,大步走过去,伸手就把那药罐子扫到了地上!
哐当!
瓦罐摔得粉碎,里面黑乎乎的药渣撒了一地。
“还熬药?黑五类还想在青山屯享清福?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他一边骂着,抬脚就把旁边簸箕里晒的药材踩进泥地里,狠狠地碾了几脚。
“你们…你们…”胡素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采来、晒干,准备给怀孕女儿安胎补身的药材被糟蹋,一股急火猛地冲上头顶。
她眼前一黑,喉咙里嗬嗬两声,身子一软就往后倒去。?y^o?u!s,h/u/l\o^u`./c~o\m/
“素云!”徐文柏惊叫一声,慌忙伸手去扶老伴。
旁边一个红袖章眼疾手快,一把粗暴地扯开徐文柏枯瘦的胳膊:“老东西,别他妈装死!”
“想逃避改造?门儿都没有!”
徐文柏被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伴瘫软在地。
“妈!”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从人群外传来。是徐清雅!
她刚去河边洗了点东西回来,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口围满了人,还有那刺眼的红袖章。
心知不妙,她紧赶慢赶跑回来,正撞见母亲晕倒、父亲被推搡的一幕。
她挺着己经显怀的肚子,疯了一样拨开人群往里冲,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妈!爸!”
她冲到母亲身边,想把人扶起来,又急又怒又怕,浑身都在抖。
看到地上被踩烂的药材和摔碎的药罐,想到这是给自己安胎用的,更是心如刀绞。
“妈,妈你醒醒啊!”徐清雅摇晃着母亲,声音都变了调。
巨大的情绪冲击加上一路奔跑,她突然觉得小腹一阵抽痛,忍不住哎哟一声,捂住了肚子。+优′品,小~说/枉, ~首`发?
脸色也变得煞白,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清雅!”徐文柏见状,魂都快吓飞了。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一看这阵仗,也都慌了神:
“哎呀,清雅丫头!”
“坏了坏了,动了胎气了!”
“这…这可咋整啊,造孽啊!把人往死里逼啊!”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哭喊声,痛呼声,呵斥声,还有乡亲们七嘴八舌的惊呼和议论,混杂在一起。
周强和他带来的三个红袖章也有点愣神。
他们是来抓人立威的,没想到这黑五类家里还有个孕妇,而且看样子是真要出事了。
这要是闹出人命,还是孕妇,他们也兜不住。
“装…装什么金贵!”周强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但气势明显弱了几分,眼神有点飘忽,似乎在盘算怎么收场。
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都给我住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人群外炸响!
那声音里蕴含的怒火和冰冷的压迫感,让嘈杂的现场瞬间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林振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他肩上还搭着刚剥下来的湿漉漉的山羊皮,手里提着滴血的猎刀。
裤腿上沾着泥点和草屑,显然是刚从山里回来,浑身都煞气滔天的。
他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冷得像冰窟窿,死死地盯着场中那几个红袖章,尤其是领头的周强。
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林振中这声吼,像把刀劈开了冻肉,整个院门口都静了。
周强扭头一瞅,见林振中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首勾勾钉在他身上。
周强心里先是一突,随即那股子横劲儿又拱上来了。
他认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