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大功夫,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中,那两个年轻力壮的工作人员回来。·d+q·s-b¨o-o·k·.*c′o\m′
他们一左一右,“搀扶”或者说“架着”一个头发花白、稀疏得能看见头皮、满脸皱纹堆叠如老树皮、穿着打满补丁的旧棉袄、眼神惶恐不安如同惊弓之鸟的小老头,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当年负责南锣鼓巷片区的投递员,张福才。
张福才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坏。
一进大厅,看到这黑压压的人群,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好奇的脸,再看到临时搬到大厅中央、如同审判席一般坐着的脸色铁青的李主任和王组长,以及旁边站着的、眼神冰冷带着血丝的何雨柱兄妹,他腿肚子当时就软,要不是被两个人架着,恐怕直接就瘫倒在地。
“张福才!”李主任猛地一拍桌子。他指着摊开在柜台上、那几张已经泛黄变脆的领取单存根,厉声喝问:“我问你!这些汇给南锣鼓巷何雨水同志的汇款单,是不是你经手投递的?!上面的签字,‘易中海’,是不是你亲眼看着他签下的?!说!”
这雷霆般的喝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福才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他浑浊的老眼惊恐地扫过何雨柱兄妹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又掠过周围群众愤怒谴责的眼神,最后落在李主任那要吃人的表情上,心理防线瞬间崩溃。·3!0-1^b+o′o+k`..c!o-m*
他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试图狡辩:“主…主任…这…这事儿它…它年头太久远了……我…我记性不好……我…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李主任怒极反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肯说实话?!来人!把他带到后面去‘好好回忆回忆’!”
“我说!我说!别!别带我走!我说实话!”眼看领导要动真格的,张福才再也扛不住那份恐惧,带着哭腔,“噗通”一声,几乎是扑倒在地上,“主任饶命啊!王组长饶命啊!这…这事儿真不能全怪我啊!”
“那怪谁?!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王组长厉声喝道。
“是…是那个易中海!真的是他!”张福才涕泪横流,声音哆哆嗦嗦,“真的!每次何大清同志从保定寄钱或者寄信来,那个易中海,他就跟算准日子似的,总能提前等在大院门口或者胡同口!”
“他说他是院里管事的一大爷,是组织上信任的群众代表,孩子们的主心骨!他说何家那俩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怕他们把钱弄丢,或者被人骗了,他作为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有责任替他们保管!”
“他还说……他还说什么,让他这个一大爷代为照顾,确保钱用到实处!他是劳模,又是先进,说话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还给我看过报纸上表扬他的文章……我…我当时就是个普通投递员,我哪敢得罪他这样的‘大人物’啊!就…就信他的邪!每次都让他签收……这…这都十几年啊!一直都是这样!我……我真以为……我以为他真是个大好人,是真心替孩子们把钱存着呢……”
“你以为?!你以为就可以违反邮政纪律?!就可以不按规章制度办事吗!”李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汇款单!那是钱!是能随随便便让人代领的吗?!领取凭证呢?本人的身份证明呢?委托书呢?这些规章制度都让你喂狗吗?你长没长脑子?啊?!”
“我…我错了!主任!我真的错了!我罪该万死!”张福才吓得魂飞魄散,“我那时候……我那时候就是……就是图省事……少跑两步路……而且那个易中海每次都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又是劳模又是先进代表,谁……谁能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他哭丧着脸,“我真不知道他把钱都给昧下啊!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把汇款单给他啊!主任,您看在我干一辈子邮政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我年纪大了,真经不起折腾……”
“行了!别在这儿哭哭啼啼博同情了!早干什么去了!”李主任现在只想尽快把邮局从这摊浑水里彻底摘出去,懒得再听他这些苍白无力的辩解。-1¢6·k-a-n.s!h·u_.¨c¢o!m_
人证(张福才)、物证(汇款单和签名记录)俱在,责任主体明确指向易中海,他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总算是落地。
他立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何雨柱,脸上挤出尽可能和蔼可亲的笑容,虽然比起刚才面对张福才时自然多,但那急于撇清关系、息事宁人的意味还是清晰可见。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