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棠回到承晖殿,什么也没做,一觉睡到了天黑。*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醒来时,晚膳的时辰早已过去了。
她坐起身,琼枝听到动静,立刻掀开帘帐进来。
“姑娘,晚膳正在小厨房里温着,奴婢现在就让人送来?”
苏照棠不置可否,偏头看着烛台半晌,开口道:
“殿下呢?”
正躺在承晖殿房顶喝酒的李承翊,忽然听到这句,立刻坐了起来。
“殿下今晚没来用膳。”琼枝回道。
苏照棠微微颔首,淡声道:
“知道了,我不饿,不必再送晚膳过来。”
琼枝叹了口气,坐到主子跟前:
“姑娘,您今日为何要故意惹怒殿下?”
殿下不喜欢主子套上宫里的规矩,尊着他敬着他。
平日里主子对殿下越是不客气,殿下反而越高兴。
方才陛下逼迫,主子主动应承下来。
殿下后来质问,主子明明只需要再用从前对待殿下的态度,解释清楚。
殿下就算心里有气,也绝不会给主子脸色看。
这法子连她都能想出来,主子不可能想不到。
苏照棠闻言,微微摇头:
“并非故意惹怒,只是忽然清醒罢了。”
她幽幽一叹:“我再怎么将他当做惜朝看待,他也终究是太子。¨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
琼枝听得一脸茫然:“太子又怎么了?殿下从不会在您面前,以身份自居欺负您的,琼枝不懂。”
苏照棠哑然一笑:
“傻丫头,太子是很好。是我不该……对他动心思。”
李承翊心尖仿佛被烫了一下,倏然捏紧手中的酒瓶,浑身僵硬。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姑娘,您喜欢上太子了?”
烛光下,琼枝眼眸晶亮:
“不过太子待您确实极好,您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奴婢听逐雀说,殿下在塞北不是没遇到过女子,但都敬而远之,偏偏对您照顾有加。
殿下对您……未必没有心思。”
夜间房顶的冷风,吹不灭李承翊脸上的热意。
他有那么明显吗?连琼枝都能看得出来?
苏照棠听着,唇角微抿。
“我知道。”
李承翊眼神一颤,心尖滚烫,
她知道?
“但琼枝,那是太子。”
苏照棠眼里掠过遗憾,“他为储君,后宫里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人?”
琼枝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姑娘,您怕什么?
就算殿下迫不得已纳了侧妃,您与殿下情真意切,后宫里的人,谁也越不过您去!”
“傻姑娘,我怕的是这个吗?”
苏照棠轻声一叹:
“我怕的是自己。·s*h\u!y^o·u¨k¨a\n~.~c`o?m^
我怕,守不住本心,做出不可饶恕的错事。”
她太了解自己。
她的底色,并不善良。
她的心胸,也并不宽广。
一旦她对李承翊上了心,待到日后李承翊登基称帝,宠幸后宫佳丽三千。
她真不知道自己被嫉妒驱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她不想成为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更不想深陷其中后,再与李承翊离心,被一尺白绫送入终局。
与其走上那样的路,她不如早早与李承翊割席。
只要不对李承翊动心,日后对方身边的女人再多,她都能平静以待。
李承翊坐在房顶上,脸上的热意已彻底退去,手里的酒水也冷得彻底。
原来她不是厌了自己,只是在害怕。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壶,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说得对。
皇权之下,很多事是身不由己。
他不会向苏照棠证明什么。
有些事,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出来,给她看!
兴许是睡得多了,这一夜苏照棠睡得极不安稳。
翌日醒来,她目光扫过前殿,没看到李承翊的身影,眼神微暗,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洗漱后,早膳端上来,依旧是满满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