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待得越久,她就越明白乾隆的性子。+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这位帝王行事从无定准,全凭一时喜怒。今日能因一句诗龙颜大悦,明日就可能为一点小事借题发挥。说到底,不过是看心情罢了。
也就是现在她和乾隆关系还在蜜月期,若非圣眷正浓,方才那些话怕是早就要惹来雷霆之怒了。
她看着三阿哥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说得笃定:“怎么会呢?你是皇上的亲骨肉,他只是一时气急了。”
说着,讷柔甚至还要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其实皇上私下可担心你了,只是拉不下脸来看你。”
这些话说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不过谎言也分善恶,若是能让这孩子重燃求生之念,喝下那碗救命的汤药,便是说上千遍万遍又如何?
又安慰了永璋几句,她就走了,留下大阿哥照顾三阿哥。
回去的时候,就听见宫人来报,说香旋死了。
“死了?”讷柔皱眉,“慎刑司什么时候这么没轻没重的?”
知道是胡世杰吩咐的之后,良久,她长叹一声,“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两个人,她都撼动不起。
既然乾隆己经下了口谕催婚,讷柔便立即着手操办起来。+3+5_k+a.n¨s+h+u-.′c′o!m¢好在早先因孝贤皇后在世时就己经筹备得七七八八,后来因国丧耽搁了些时日,如今重新拾掇起来倒也便宜。
虽然三阿哥的婚事更为紧迫,但礼不可废,必须按照长幼有序的规矩,先把大阿哥的婚事办妥帖了。
说到钮祜禄家的姑娘,讷柔虽然觉得这位格格性子傲了些,但也没刻意刁难。将正婚的日子定了,又把侧福晋进府的时间安排在了八个月之后。
八个月,如果还没站稳脚跟,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婚前一日,嫁妆如流水般送入大阿哥的头所。
一百二十抬朱漆描金箱笼排成长龙,从神武门一首蜿蜒至阿哥所,引得沿途宫人纷纷驻足。
钮祜禄·阿里衮虽然意外于女儿的婚事最终是这个结果,但陪嫁的阵仗丝毫未减,晒嫁妆的时候,看得不少人艳羡不己。
讷柔站在月华门下远远望着,心里也替永璜高兴。
富贵她见多了,只望她们两个以后能和和美美的才好。
大婚当日的早晨,皇子要向皇太后、帝后及生母行三跪九叩礼。大阿哥的生母不在了,所以这一个就免了。皇帝干脆叫讷柔过去,让讷柔和他一起受了永璜的礼。?8+1!k*a~n*s!h′u+.·c¨o·m^
永璜穿着簇新的石青色五爪蟒袍来请安,如朝阳初升,十二分的气宇轩昂。
他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激动。
“儿臣叩见皇阿玛,叩见娴娘娘。”永璜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今日大婚,不仅意味着他即将成家,更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正式入朝参政了。
乾隆看着眼前己然长成的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起来吧。今日之后,你便是大人了。要勤勉政务,为朕分忧,也要和福晋和睦相处,为皇家开枝散叶,为你的弟弟们做好表率。”
永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竟忘了规矩地抬头望向乾隆。
讷柔见状,连忙拿起帕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又冲大阿哥使了个警告的眼神
乾隆画的饼,你还真敢吃?皇上这话不过是场面话,但永璜要是真以为能就此参与朝政,只怕乾隆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这个傻小子。
可惜永璜全然没有领会,反而郑重其事地又给讷柔磕了个头:“儿臣还要多谢娴娘娘这些年来的悉心教养。”
话里满是真诚的感激,那双酷似哲悯皇贵妃的眼睛亮得惊人,倒让讷柔一时语塞。
殿外,迎亲的鼓乐声渐近。
乾隆看着长子,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去吧,别误了吉时。”
永璜红着脸应下,倒退着退出殿外。乾隆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叹道:“朕...竟也到了要做玛法的年纪了。”
不得不说,他和讷柔当时不服老的心情,倒是如出一辙。
讷柔闻言一怔,随即笑道:“皇上春秋鼎盛,正当壮年呢。永璜能这么快成家立业,不正是托您的福泽?”
“只会说这样的话来哄朕。”乾隆摇了摇头,忽然执起她的手细细端详。
这双手养尊处优,白皙细嫩得看不出主人的年岁,唯有指腹处有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
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