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瞬的犹豫，乾隆进来了。

帝王面色如霜，仍旧不忘在扶起讷柔时放柔了力道，“免礼。”

“九阿哥怎么样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讷柔简明禀报完病情，乾隆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几步跨到床前，看着幼子青白的小脸，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自己又要没了一个儿子！

“为何不早报来给朕知道？”他厉声问道，明显是责问愉妃。

愉妃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懦弱的模样更激怒了帝王。

乾隆额角青筋暴起，正要发作，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上前。

是魏芷兰，她重重跪倒在地：“回皇上，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本该更早发现阿哥的异样，却因经验不足耽误了病情。请皇上责罚！”

这一跪，跪得恰到好处。乾隆的怒火顿时有了宣泄之处：“你？”

“朕可不记得，有让你来照顾九阿哥！”

魏芷兰伏地不起，单薄的后背勾勒出纤细的弧度，显得格外脆弱，“奴婢愿领任何责罚，只求皇上准许奴婢继续照顾阿哥。奴婢...奴婢熟悉阿哥的病情。”

这话说得巧妙，既暗示了自己平日里的付出，又表明九阿哥离不开她的照料，明面上还替愉妃揽下了罪责。

讷柔冷眼旁观，心中暗叹：好一招以退为进！

乾隆果然神色稍霁，转向太医：“你给朕说实话，九阿哥，还剩多少日子？”

太医还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的九阿哥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魏芷兰立刻膝行上前，熟练地扶起孩子，轻拍后背。

动作之娴熟，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声尽心。

太医连忙上前诊脉，脸色骤变。乾隆心头一紧，这是九阿哥不大好了？

他正要询问，却看见九阿哥一阵抽搐，小小的身子在魏芷兰怀中剧烈颤抖，随后就是一口鲜血首接喷在魏芷兰的衣襟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