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云知年耳中,却若巨石投水,在心内荡开涟漪碎浪,云知年眼眶蓦热,喃喃说道,“当真…当真会有那么一日吗?”
他和裴玄忌都老了,两鬓斑白,行动不便,可却依然在一起。+w`d?s,c¢w¨.·n¢e_t^
他仍是不敢相信的。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他向裴玄忌诉说了自己的过往,而裴玄忌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个简陋得困住他们两日的洞穴,就像是梦境里最美妙的仙境,他生怕自己一醒来就会消失不见。
云知年有些羞赧地将腿张得更开,好让裴玄忌擦拭,可双目却灼灼发热地锢在了裴玄忌的身上,“我们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啊。”
裴玄忌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除非,你不要我了。”
“但我会好好表现,不让你抛弃我。”
裴玄忌冲他笑道。*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擦洗完毕后,云知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裴玄忌动作顿住,他匆匆放下布巾,替云知年拉好衣服,“外面有马蹄声,正在向这边逼近。”
“你在里面待着,不要出声,我去看看。”
说着,就握紧匕首,转身要走。
马蹄声迫近了些,隐约还夹杂着呼喊,“老大!”
“裴三!”
“是我们的人!”
握着匕首的手一松,裴玄忌飞奔至山洞外,远远地正瞧见自己的手下策马向山洞这边寻来,应是看到他沿途做的标记了。
裴玄忌悬着的一颗心堪堪落下。
待众人汇合之后,裴玄忌的二姐裴定茹居然也在,只她神色一直不大好,待看到裴玄忌安然无恙后,才恢复下来,“怎么搞的!一连几日都毫无消息,躲在这个山洞中作甚?区区几个匪徒,你也打不过吗?我还以为你…你…”
裴玄忌转过身,给他们看自己背上的那道伤口,“我受伤了,所以在此休养几日,而且那帮人不是寻常的江匪,我同他们交过手,个个武功不凡,应是训练有素的水军。+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水军?”
裴定茹沉吟不语。
云知年这时也从洞中走了出来。
裴玄忌光着上身,自是因为他穿的是裴玄忌的衣服,他头发也已束好,还擦过了脸,整个人温温雅雅,很自然地站到了裴玄忌身边,又有些刻意似的,同裴玄忌隔开一段距离。
“这位是?”
云知年不认得裴定茹,待听到裴玄忌称她二姐后,才十分有礼地躬身致意,“见过裴二小姐。”
“在下云知年,乃三品司礼掌印,奉皇令前往陇西为裴老将军贺寿,奈何江中遇袭,幸得裴小参军搭救方才无碍,裴家大恩,云某没齿难忘。”
云知年一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
裴定茹却狐疑地望向云知年。
她自看到云知年的第一眼,就总觉得有哪里有不对。
现下又瞧了半晌,总算是看出眉目了:裴玄忌头上的发带,居然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调过来了。
第52章 心意(三) 从云知年的卧房走出来……
裴玄忌这人其实性子很冷, 他素来最不喜旁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可现在…他的衣服不仅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云知年身上,就连发带…
裴玄忌的发带是玄色织丝的, 是他惯常喜用的颜色,现下正好端端地束在云知年的发上。
而裴玄忌的一头长发则随意用一条素底青色的发带就绑住了, 一眼瞧过去就不是他自己的。
这两人究竟是在一起经历过什么, 才会连发带这么微小不起眼的东西都互相换过来了?
而裴定茹之所以会注意到, 原因无他,只因这发带是裴玄忌的大哥之前赠他的,于裴玄忌而言极是珍贵, 按理说,不该会随意假手他人, 就算是逃难中带错,也应及时换过才是。
可裴玄忌一副气定神闲之样, 目光多次掠过身侧的男子, 也并未表露出任何不妥之样。
裴定茹不知的是, 其实不光是发带, 就连裴玄忌最宝贝的长命锁现在也正悬在了云知年的脖颈。
“既已汇合,我们就先行上路!年儿…咳,云掌印身子不大舒服,须尽快回去寻大夫替他看顾。”
裴玄忌问明了情况,得知江旋安柳廷则等人已被陇西来接应的狄子牧救下,先行去了陇西, 便也放下心来,只记挂着云知年的伤,怕他受不了路途颠簸,便又问道, “有马车么?我受伤了,不能骑马,同云掌印坐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