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口,他的手轻攥住床褥,竭力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
“我是问你…”
“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记得,你要带我出城…唔…”
脸被人抬起。^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
乐师劲而有力地指尖按在他的腮肉上,凌然逼人,“回答我的问题。”
“受了些寒,就这样了。”
云知年没有将他服用寒药一事和盘托出,又被迫得狠了,只好语焉不详地回答。
哪知,乐师并不轻信,“何时,何地,因为何人受寒?”
“说实话。”
乐师将手抽回,转而伸进被里,翻弄道,“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尿在这床上。”
尿意和耻意齐齐上涌。
云知年双手抱住男人的手臂,眼含湿气,咬唇摇头。
乐师不为所动,轻笑一声道,“你这人向来最是不爱说实话,不过没有关系,我有的是耐心,你不说,我们就慢慢耗…”
“我说,我说…你先住手…”
“是,是因陇西之故!”
乐师果然顿住动作。+h.o/n\g+t-e~o¨w^d?.~c~o^m¢
云知年深喘了一口气,“是我想要插手陇西战局…惹怒陛下,便被罚跪于殿外,淋了些冷雨后生了病…陇西地处特殊,战况如今皆乃军事机密,若无皇上应允,我根本就无法知晓,此去离宫,原也是想去寻先生和柳相帮助,只是…一直被你劫持…才未能如愿。”
“你对陇西如此关心作甚?”
乐师终于放过了云知年。
他取过云知年方才擦嘴的布巾,漫不经心地擦去指上浊夜,只声调却明显低落。
“那远在陇西的裴玄忌…不是同你并无关系么?”
“陇西属于大晋。我关心陇西,亦是在关心大晋。”
“呵,你一个太监,还真是大公无私,心怀天下啊!”
乐师话中含刺,“依我看,是为了你的好陛下罢?你怕陇西反,怕陇西倒戈攻打大晋,怕那裴玄忌会挥刀斩了你的皇帝相好,将你掠走,困在身边,你怕得不得了,因为你根本就不爱裴玄忌,你每次被他干的时候,还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主动迎合,其实那个时候,你心里想的都是你的陛下,你想着怎么才能不让裴玄忌发现破绽,怎么才能顺势挑拨裴家,让其内斗,好兵不血刃地削弱他们之间的力量?哈,很简单,靠那具身子就行了,反正裴玄忌那个傻小子会被你迷得团团转,一颗心都恨不得全掏给你,云知年,你玩弄他的感情,是不是很过瘾?”
“是不是啊?!”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乐师的怒吼。¢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乐师怔在原地,抬手轻触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云知年,那双同这张脸并不相称的黢黑眸里此刻盈满震惊,“你打我?”
“云知年,你居然…打我?”
云知年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掌心残留的温度烫得他心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手的,可方才面对那些剜心伤骨的追问,积压的情绪便像是那洪水泛滥一般,再无法止住。
“你知不知道…这一巴掌有多疼?”
乐师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
“对不起…”
云知年别过眼,竟是不敢看他。
乐师握住拳,最终还是拂然离去,只背影却萎顿颓然。
这一巴掌又算什么呢?我经历过的痛楚,比你想象中还要多。
*
三年前,裴千峰身死。
钟氏以所谓盟友之名,趁陇西局势不稳之际,挑唆周边小国,举兵进犯。
裴玄忌收归阳义大军后,驰援陇西,同那些西境小国况日苦战,奈何战局不断扩大,边境小国趁陇西自顾不暇时,屡屡侵犯大晋国土,战火所至之处,烧伤抢掠,残害百姓,无恶不作。
裴氏面对如此严重的内忧外患,仍能在裴玄忌的指挥下力求自保,可在此节点,上京城中竟降下圣旨,将裴氏一族打作乱臣贼子,号召各大效忠朝廷的节度使一齐进攻陇西。
陇西军中有不少部将老臣都曾跟随高祖皇帝打过江山,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的亲眷都留于京城,此圣旨一出,尚留于京的无辜妇孺皆都被打作叛军家属暂行扣押,如此一来,陇西军心愈加涣散,死伤无数,裴元绍实在不想再打,劝大家干脆降了罢了。
“总归陇西的将军现在是我,就算降了,也是先要我的命!子牧,你带茹儿,蔓娘还有小慈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