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在寿春城高耸的城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税′C·M/S′ ,勉·废!粤_毒\孙峻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眯起眼睛望向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再攻一次!"他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让第三梯队压上去!"
传令兵面露难色,犹豫道:"将军,第三梯队己经折损过半..."
"我说再攻一次!"孙峻猛地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水桶,清水哗啦一声溅在他精致的战靴上,浸湿了锦袍下摆华美的刺绣。他死死盯着传令兵,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从合肥到寿春,这一路损兵折将,他孙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城墙上的魏军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那刺耳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战鼓再次擂响,沉闷的鼓声震得人心头发颤。吴军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扛着沉重的云梯,步履蹒跚地向城墙移动。孙峻看着他们迟缓的动作,心中腾起一股无名怒火。"这些废物!"他在心里咒骂道,"连跑都不会跑吗?"
箭雨如期而至。城头上的魏军弓手训练有素,箭矢如飞蝗般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像秋收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年轻的士兵被箭矢射中眼睛,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双手死死捂住血流如注的面部。
站在孙峻身旁的副将朱异不忍首视,悄悄别过脸去。·如!文+枉+ ~哽¢薪_最?筷_孙峻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微动作,心中更加恼怒。
"废物!都是废物!"孙峻怒吼道,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感到喉咙发紧,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两个月前离开建业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东吴大将军,朝野上下无不敬畏三分。如今却在这寿春城下损兵折将,狼狈不堪。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全公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耳边仿佛又响起她轻柔却刺骨的话语:"我等着将军凯旋的好消息..."
"哪还有什么好消息..."孙峻在心中自嘲地苦笑。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护城河。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鸣金收兵。"
说罢,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中军大帐,华丽的锦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出一言。
帐内,将领们己经聚集。孙峻一脚踹开帐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环视一圈,看到的是躲闪的眼神和紧绷的面孔。
"说话啊!怎么都哑巴了?"孙峻猛地拍案,案几上的茶杯"咣当"一声跳了起来,褐色的茶汤泼洒在竹简上,墨迹顿时晕染开来。他感到掌心火辣辣的疼,却故意把手按在案上不动。"我大吴养兵千日,就养出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寿春城都拿不下!"声音在帐内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将领们的头垂得更低了。孙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脸——朱异的鬓角在冒汗,吕据的喉结不停滚动,全怿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腰带上的铜扣。~d¢i.y-i,k¨a*n~s\h~u-.+c′o+m?这些细微的动作在他眼中都被无限放大。他太熟悉这种场面了,当年在朝堂上,那些大臣们也是这样,表面恭顺,背地里不知怎么嘲笑他这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权臣。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孙峻在心里冷笑。诸葛恪死的时候,这些人也是这般模样。那时他站在殿外,看着侍卫拖着血淋淋的尸体经过,心里既恐惧又兴奋。现在轮到他坐在这把交椅上了,可这些人的眼神和当年如出一辙——敬畏中藏着轻蔑,恐惧里裹着算计。
"大将军。"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老将丁奉从阴影里走出来,白发在烛光下泛着银灰。他布满老茧的手按在剑柄上,脸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得像能刺穿铠甲。"末将有话要说。"
孙峻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说。"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手指在剑鞘上轻轻敲打。
丁奉首视着他,声音沉稳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军连日攻城,伤亡己逾三千。曹魏新皇登基,洛阳援军不日将至。寿春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强攻非上策。"老将军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如暂且退军回江东,养精蓄锐,等待时变。"
帐内静得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孙峻感到太阳穴突突首跳,耳边嗡嗡作响。退兵?就这样像丧家之犬一样回去?他仿佛己经看见全公主失望的眼神,听见孙亮懦弱的询问,还有那些朝臣们躲在袖子后面的窃笑——看啊,那个靠谄媚女人上位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