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栋的痞气不像历经世事的沉淀,倒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童,故作凶狠的眼神里藏不住慌张。
她将课本往腋下一夹,袖口扫过对方扬起的手,带起一阵廉价花露水的刺鼻气味。
\"你有事?\"
胡好月后退半步,身后的墙皮簌簌掉落。
杨国栋被晾在半空的手僵了僵,转而插回裤兜,金属钥匙串哗啦作响。
他突然凑近,胡好月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草籽,\"我想跟你交往,怎么样?考虑考虑?\"
话音未落,扫盲班里传来孩童的嬉笑,像根刺扎进凝滞的空气。
胡好月突然笑出声,笑声清脆如银铃。
她想起昨夜罗有谅在灯下教爱月认字的模样,爱月肉乎乎的小手握着铅笔,歪歪扭扭地画下\"家\"字。
而眼前这个男人,连自己衬衫第二颗纽扣都扣错了位。
\"你脑子有问题吗?\"她挑眉,杏眼眯起,\"我有男人,还有孩子,就你这样矮戳戳的样子,我可瞧不上。\"
杨国栋的笑容瞬间凝固,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话。\r?u?w*e+n?5·.-o,r/g`
他没想到平日里温温柔柔的胡好月会如此直白,脸颊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撕开遮羞布。
有人朝这边张望,窃窃私语像潮水漫过来。
\"你......\"
杨国栋伸手想抓胡好月手腕,却被她灵活避开。
胡好月后退时踩到自己的裙摆,却仍保持着轻蔑的笑意,\"怎么?被戳穿就想动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经过的几个青年驻足。
杨国栋看着女人眼底的鄙夷,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嚣张气焰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暮色渐浓,杨国栋望着胡好月转身离去的背影,白衬衫被冷汗浸透,眼里满是阴毒。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暗处传来的嗤笑,像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自尊。
风卷着枯叶掠过他脚边,带着深秋特有的萧索,吹过走廊。
下午的时候,关野又来找胡好月了,这次的关野似乎成熟了不少。
玻璃窗蒙着薄雾,胡好月用指尖随意画出朵梅花,冰凉的玻璃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关野蜷在藤椅里,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红色结婚请柬在膝头摊开,烫金喜字刺得人眼睛发酸。
\"好月,我要结婚了,正月十五。\"
关野的声音像北风卷过枯枝,生硬得带着刻意的冷漠。
胡好月瞥见她拿着婚贴的手,骨节泛白。
曾经提起四斤时,那双眼睛亮得能映出整个春天,如今却蒙着层化不开的霜。
\"你放下四斤了?\"
胡好月轻声问,窗外的月光透过梅枝,在关野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关野盯着红色的帖子看,良久才开口:\"有缘无分,有的人不适合自己,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她的声音带着破茧般的沙哑,睫毛颤动时,胡好月看见她眼底转瞬即逝的水光。
墙角的座钟突然敲响,十二下钟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像命运沉重的叩问。
她想起关野总说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