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东西后,两人就离开百货楼,来到了一家糕点铺子。?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
糕点铺子的木招牌被风掀得啪啪响,刚迈进门槛,一股混着芝麻与焦糖的甜香就漫了满脸。
柜台后的玻璃柜里,桃酥码得像块块金黄的小元宝,边缘还沾着细碎的芝麻,油光锃亮的,看得人喉头一动。
金星秀怀里的胡志远伸着小手要去够,被她轻轻按住:“同志,两斤桃酥。”
她声音刚落,就见售货员掀起玻璃柜的小挡板,竹制的铲子在铁皮秤盘上敲出清脆的响。
“有票吗?”
售货员眼皮都没抬,手里的铲子已经铲起几块桃酥。
“有。”
金星秀腾出一只手去摸黑皮包的搭扣,手指刚碰到搭扣,手腕突然被胡好月拽了一下。
“二嫂,你可得把包看好。”
胡好月的声音压得低,眼睛却往斜对面瞟了瞟,“我最近听有的婶子说,这一带小偷可精了,专盯着带孩子的妇人下手。”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目光像根小针似的,直直射向旁边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
那女人正假装看货架上的蜜饯,闻言手一抖,差点把个玻璃罐碰倒。
她脸腾地红了,梗着脖子道:“你……你看我干啥?我又不是小偷,少在这儿疑神疑鬼的!”
话虽硬气,眼神却飘了,脚尖不自觉地往门口挪了挪。
胡好月“嗤”地笑了声,伸手接过金星秀递来的票,转身往柜台前走,余光却扫到角落。′三,叶*屋+ ^免·费¢阅.读+
一个戴黑帽子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半张脸。
方才金星秀摸包时,他的肩膀明显绷紧了,手指还在裤袋里蜷了蜷。
这会儿见胡好月把包往自己怀里塞,又用手圈住包带,那男人的后颈猛地一梗,帽檐下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砰”的一声,他拳头狠狠砸在身后的柱子上,声音被铺子的喧闹盖了过去,只有离得近的胡好月听见一声闷响。
她转头时,正撞见那男人飞快地转过头,帽檐下闪过一双淬了火似的眼睛,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像是要把人吞下去似的。
“拿着。”售货员把包好的桃酥递过来,油纸袋上印着鲜红的“福”字。
胡好月接过来时,故意把声音放亮了些:“二嫂,咱赶紧回家吧,孩子该饿了。”
她挽着金星秀往外走,经过那黑帽子男人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换来一声压抑的咒骂。
男人差点没被她创飞。
门口的风卷着甜香扑过来,金星秀低头看了眼怀里安稳睡着的孩子,又看了看胡好月手里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小姑子除了性子娇气了点,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
夕阳把巷子染成了暖融融的橘色,刚走到院门口,就见罗有谅跨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支着地面,另只手正抬着看表。!g+u+g+e\y/u_e!d?u·.?c.o?m·
他看得专注,指尖偶尔在表壳上轻轻敲两下。
“有谅哥!”
胡好月的声音像颗糖球,滚过傍晚的空气。
罗有谅猛地抬头,夕阳正落在他眉骨上,把眼窝映得浅浅的。
他脸上的线条一下子柔和下来,嘴角扬出好看的弧度,连带着眼角的笑纹都透着暖意:“回来了。”
金星秀抱着孩子站在门内,笑着摆摆手:“快回吧,你二哥这会子该放学了,回去正好赶上做饭。”
胡好月利落地跳上后座,罗有谅长腿一跨,车链条“咔嗒”轻响。
“坐稳了。”
他话音刚落,车子就像条游鱼似的滑进巷子里。
胡好月连忙搂住他的腰,鼻尖蹭到他蓝布褂子上的皂角香,混着点淡淡的粉笔灰味,想来是刚从学校过来。
“今天玩得开心吗?”
罗有谅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被风揉得软软的。
胡好月把下巴搁在他背上,看着墙根下晒的干辣椒串晃悠悠的:“嗨,娘特意叮嘱我来陪二嫂的,哪能只顾着自己玩。”
她顿了顿,手指戳了戳他腰侧,“不过二嫂今天倒是笑了好几回,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巷子口,几个女人正蹲在井边洗衣服,木槌砸在石板上“砰砰”响,泡沫顺着水洼漂,映着晚霞变成了彩色。
墙根下,三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棵老榆树捉迷藏,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被抓住了,咯咯笑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