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哥呢?”
看着罗友谅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有种不好的预感。.k~y,a¨n¢k·s..!c_o′m?
“你问大哥干嘛?”
“大哥在厨房里帮忙吧?”
“是啊?怎么了?”
“二哥你好意思坐在外面嗑瓜子?不去搭把手?哦~我知道了,饭后洗碗做厨房卫生吧?”
胡好家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家洗碗,这来到了这里,他还洗碗,就不能让他翻身把歌唱吗?
罗有谅这话像根针,精准扎在胡好家最敏感的地方。
他刚翘着二郎腿往竹椅上靠稳,闻言猛地弹起来,瓜子壳从膝盖缝里漏下去,脸涨得跟刚出锅的虾子似的:“凭什么又是我?我在家……”
“在家你不也天天等着吃现成的?”
罗有谅慢悠悠地转着指间的茶杯,瓷杯沿碰出轻响,“这儿可不是你家了,大哥跟娘在厨房忙,你好意思当甩手掌柜?”
话没说完,厨房门“吱呀”开道缝,宋小草系着靛蓝布围裙,手里还攥着锅铲,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好家!愣着干嘛?端菜!”
胡好家那点不服气瞬间蔫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悻悻地剜了罗有谅一眼。
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蹿,经过餐桌时还差点被凳腿绊个趔趄,背影透着股火烧火燎的狼狈。a?精.?#武¢$?小&说?网]× *`[首?$发%
后院里正热闹。
金星秀牵着守月的手,关妙妙叉着腰追两个疯跑的小子,孩子们的笑声混着蝉鸣滚过来,把青砖地都晒得发烫。
胡好月站在月亮门边,素色旗袍的下摆被风掀得轻轻晃:“大嫂,二嫂,吃饭了,快来洗洗。”
关妙妙应得干脆,一巴掌拍在跑得最欢的小子屁股上:“小兔崽子,再闹晚上没肉吃!”
金星秀笑着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两人领着满身汗味的孩子往前进。
井台边,胡好国刚解下沾着油星的围腰,粗粝的手掌压着井绳往下坠,轱辘转得吱呀响。
清冽的井水“哗啦”涌进木盆,他捞起瓢往孩子们手心里浇,水珠溅在青石板上,映出碎银子似的光。
关妙妙伸手试水温,指尖刚碰到水面就缩回来,笑骂:“你这是从冰窖里打的水?想冻坏孩子?”
胡好国嘿嘿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又往盆里兑了些热水:“快洗,菜要凉了。”
孩子们的嬉闹声、女人的笑骂声混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把这方院子填得满满当当。·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八仙桌上的白瓷盘里,油光锃亮的鸡腿码得整整齐齐,宋小草的竹筷在盘子上方划了个圈,最后稳稳落在每个碗里。
胡好国的碗里多了块带脆骨的,金星秀的那块肉最厚,连孩子们的小碗里都躺着削得圆润的鸡腿,连骨头碴子都剔得干净。
胡安全捏着小酒盅,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细微波纹,他难得没板着脸,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好国,爹没读过多少书,就盼你考个好前程,以后走路都能挺直腰杆。”
话音落,酒杯往桌上一磕,发出闷响。
宋小草跟着往胡好国碗里添了勺鸡汤,蒸汽熏得她眼角发红:“多吃点,脑子才转得快。”
竹筷上还沾着点鸡皮油,她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胡好月盯着爹娘空着的碗沿,眉头拧成个疙瘩。
她刚要开口,宋小草已经按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常年做家务的薄茧:“娘不爱吃这油腻的,你爹更甚,嫌塞牙。”
说着往自己碗里扒了口米饭,就着咸菜嚼得香,“真想吃了,娘自己做,炖得烂烂的,跟你爹在吃。”
胡好月看着她娘眼角那道新添的细纹,她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往娘那边推了推,声音软下来:“娘,你咬一口,就一口。”
宋小草笑着拍开她的手,往她碗里夹了块青菜:“快吃,凉了就腥了。”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上,像落了层细雪。
晚风卷着院角栀子花的香,宋小草把那块洗得发白的红布往石桌上一铺,哗啦啦倒出一堆钱来。
毛票和角币叠得整整齐齐,中间夹着几张皱巴巴的块票,最大的面额是张崭新的十元,边角还沾着点泥土印子,一看就藏了许久。
胡好家刚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见状立马收了嬉皮笑脸,屁股往凳上一坐,脊背挺得笔直。
胡好国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认得那些钱,都是以前在村里爹跟娘一分一分的攒起来的。
“对了,读书了,你们也没时间去上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