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了。”
“就回村里挨着那堆土躺下!”
“没准那时候我再叫妈妈,她就能听见了……”
诗念完了,屋子里却死一般安静,仿佛空气都被这几句话压得凝固。
扬蜜的嘴唇微张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井甜捂住了嘴巴,肩膀轻轻颤着,泪水顺着指缝渗出来。
章若南最文静,却也是哭得最彻底,眼眶红得像滴了胭脂,泪水打湿了衣襟。
江风辰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他把笔记本缓缓合上,指尖却在发抖。
那几个句子简单得像老墙上的白灰,可是字里行间却藏着一辈子压不平的思念和苍凉,足以让任何所谓的华丽词藻黯然失色。
安大爷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一个个泪流满面,他慌了神,伸手想去拿纸巾递给扬蜜,结果手一抖,纸巾散落在桌上。
他反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诶哟……江教授,你看你们都哭啥……不值当的……都是些糟心事……都是过去的……”
江风辰猛地站起身,轻轻握住安大爷那只干裂粗糙的手,声音却坚定得像一记鼓声:
“安大爷,这首诗,我要拿去发表,好不好?让更多人看到,让更多人知道,你写的比我们很多人都好!”
安大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眼睛却潮湿得发亮:
“不不不……那哪行啊……我就写着自个看……江教授,你、你要是真觉得好,那就算了,别拿出去,丢人啊……”
江风辰笑了笑,那一笑里有敬佩,也有心疼:
“安大爷,这不是丢人,这是让世人知道,什么叫最真实的文字。您的诗,埋在抽屉里,只是纸;拿出来,才是血,是魂,是这世上最动人的声音!”
屋外夜色渐浓,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动那本小小的笔记本的封面,发出沙沙声,像极了远处村子里夏夜的虫鸣,微弱却顽强。
就在这一刻,连同这首写给母亲的诗,都变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