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云依凝倚在马车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铜扣。.d.n\s+g/o^m~.~n*e?t~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渐变轻,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石子与泥土混合的沙沙声。她掀起车帘一角,远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田野,几缕炊烟从朦胧的村落间袅袅升起。“姑娘,前头就是庄子了。”春草蹲下身,将云依凝的裙摆轻轻拢好,绣着并蒂莲的裙裾垂落在马车踏板上。沈墨寒骑在枣红马上,闻言转头看向马车,玄色锦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依凝,这庄子虽许久无人打理,倒也胜在开阔。”他伸手接过云依凝递来的帕子,擦拭着剑柄上沾染的露水。马车停在斑驳的朱漆木门前,竹平跳下车辕,用力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三进院落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第一进的照壁上爬满了枯藤,青砖缝隙里钻出几株狗尾巴草。“这院子怕是有段日子没人住了。”云依凝踩着青石阶跨过门槛,绣鞋尖沾了些许青苔。她伸手轻抚过廊下褪色的雕花栏杆,指尖触到某处凸起的刻痕——歪歪扭扭的“沈”字,不知是哪个顽皮孩童留下的印记。{?±精?*武?}1小_@说¥网a &?更沈墨寒跟在她身后,目光扫过两侧坍塌的耳房:“明日我便遣些工匠来修缮,五百亩地种些什么,依凝可有想法?”春草突然指着东墙边的老槐树惊呼:“姑娘快看!树上还挂着个鸟窝呢!”那鸟巢被风吹得微微摇晃,几片枯叶簌簌落下。云依凝嘴角扬起笑意:“不如留着这棵树,等院子收拾好了,在树下摆张石桌,春草你最爱吃桂花糕,到时候咱们在这儿喝茶赏花。”竹平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少爷,我看西头那片地土质肥沃,种些麦子和蔬菜,自家吃也方便。”沈墨寒颔首:“就按竹平说的办。”他走到井边,伸手搅动辘轳,木桶破水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先让人把井清理干净,这庄子虽旧,好在水源充足。”晨光穿透第二进院子的垂花门,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影。云依凝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轻声道:“墨寒,待这里焕然一新时,定是另一番光景。¨x*s\c_m?s_w·.?c^o·m+”她发间的玉簪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云依凝刚要迈步走向第二进院落,忽听得后罩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陶罐碎裂的声音。春草吓得缩到她身后,攥着她的袖口小声道:“姑娘,莫不是有野猫?”沈墨寒已然抽出佩剑,剑刃泛着冷光:“你们在这儿等着。”他脚步轻悄地往声源处走去,玄色衣角扫过墙角的蛛网。云依凝犹豫片刻,提起裙摆跟了上去,竹平握紧手中的木棍,警惕地护在主仆二人身后。 推开半掩的后罩房木门,霉味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只见墙角蜷缩着两个人影——白发苍苍的老汉将年幼的女童死死护在怀里,女童怀里还抱着半块硬邦邦的窝头。老汉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求、求各位老爷小姐饶命,我们实在没地方去了……”云依凝心头一紧,借着晨光看清老汉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女童露着脚趾的破旧布鞋。春草见状,眼圈也红了:“姑娘,他们衣裳都没件囫囵的……”“老人家,这庄子原是你们在照看?”沈墨寒收了剑,声音放软。老汉抹了把眼泪,哽咽着点头:“自老爷去世后,少东家把家仆都遣散了,我和小孙女无处可去,就偷偷住在这儿,吃些野菜度日……”女童突然从爷爷怀里探出头,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脆生生地说:“爷爷会种地!囡囡会喂鸡!”她晃了晃手里的窝头,“这个是我们剩下的,都给你们吃。”云依凝眼眶发热,蹲下身替女童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以后不用躲躲藏藏了。我买下你们,就留在庄子上,门房收拾收拾就能住。”她转头看向沈墨寒,眼中满是恳求。沈墨寒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明日便去牙行立契。老人家,这庄子五百亩地,往后就劳烦你照看了。”老汉拉着孙女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谢老爷!谢小姐!我们定当肝脑涂地!”云依凝忙将二人扶起,晨光穿过破旧的窗纸,落在四人相握的手上,映出一片暖意。竹平挠挠头笑道:“这下好了,庄子有了老把式,种地的事儿更稳当!”春草也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