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盐?”
玉净瓶中所盛之物,乃是稍后沈晏辞与允谦滴血验亲时,所需用到的无根水。-芯·完,夲!鉮*占. ,首!发.
盐巴融入水中化开,即便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血液也能快速相融。
邵衡凝视着贵妃脸上惊惧的神情,有一可怖的念头骤然于他脑海中炸裂开来,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句,
“难不成允谦当真不是皇上的骨血!?”
纸兜了这么些年的火,终于到了要被烧穿的一日。
贵妃咬紧口脂艳红的唇,认命似地闭上眼,任凭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她并未辩驳,显然是默认了邵衡所言。
邵衡骇然,只觉头皮发麻。
他错愕地瞪大双目,震惊之外,目光中唯余下了匪夷所思。
警惕瞥一眼紧闭的殿门后,邵衡将贵妃拽至角落,低声呵斥道:
“邵绮梦!你莫不是疯了!?你是皇帝的妃嫔,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可是要诛九族的死罪!”
“我没有!”贵妃黯然落泪,面色灰败到了极点。
她怕了。
她知道怕了。
只得背倚冰冷墙壁蹲下,身躯蜷缩成一团,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允谦的确不是皇上的骨肉,但也不是我的”
邵衡头疼欲裂,太阳穴不受控地突突跳着。+w.a*n^b~e¨n?.^o*r+g.
他扶额,面色逐渐发青,
“你把话说清楚。”
邵绮梦这才声音颤抖着,缓缓道出当年的实情,
“皇上登基后首次南巡,正赶上我怀胎六月。我留在宫中养胎,并未随行。
我曾经小产过,我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来之不易。所以我倍加小心,即便太医说我胎像稳固,我也几乎日日卧床,生怕再生变故。
然而就算我处处小心,却还是在怀胎八个月的时候突然发作,提前生产。
我疼得几度昏厥,但终于平安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我抱过他,他很软,很瘦是个男孩。”
贵妃双眸红得像是浸了血。
她垂落在身前的双手微曲着,仿若虚抱着空气,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我还没能来得及亲亲他,没能来得及洗净他身上的胞衣,看清楚他的模样他就在我怀中没了动静!
我发了疯地喊太医救我儿性命!可太医却只看了我的孩子一眼,就让我节哀”
“轰隆!”
贵妃的情绪几近崩溃。
她在怨怼,
怨怼上天对她的不公。
以至于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险些失控,呼喊出声。
好在一声惊雷适时落下,遮盖了‘祸从口出’的言语。!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邵衡忙去捂她的嘴,
“低声些!”
待贵妃情绪稍有缓和,他才肃声问:
“你的孩子死了,那允谦呢?他又是从何而来?”
殿内门窗紧闭,
然而无孔不入的寒风,仍是阴恻恻地卷来,摇曳烛火纷乱。
贵妃看着身侧宫灯里,即将燃尽的几簇幽暗火苗,拭泪道:
“我不能伤心,我没有时间伤心。我第一次小产时,见过皇上有多失落。他握着我的手,一味劝我别难过,可他的眼中分明也是藏不住泪!”
她凄然摇头,倒是先感动了自己,
“我不能再让皇上失望了。那时宫中许多后妃都跟着帝后去了江南,我儿夭折一事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知晓。
我以他们家人性命相挟,不许他们说出去一个字。又给足了他们银子封口。
然后让雨燕混出宫去,抱来个才出生的婴孩,藏在水车中,偷偷运回了宫”
“那孩子就是允谦!?你”
邵衡震惊到无以复加。
几近无语。
从前在家中时,父亲常说邵衡是个没脑子的,半点都没有承继他的精明。
而今看来,他的愚蠢与这个妹妹相比,实在不足万一!
他急得来回踱步,口中絮絮不止地责备道:
“你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也该知道养个宫外的孩子在身边充作皇嗣的风险有多大,你为何不早早想办法让那个孽障死于意外?
如此没了后顾之忧,皇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