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彻底打乱了二人的计划。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
谁知道内务府的人埋‘福饺’会选在什么位置?
万一好巧不巧,正好选中她们打算掩埋苍术的地方,如此一锄头下去......岂不要她们当场露出马脚?
这事儿拖不得。
一番合计之下,二人便决定赶在今夜夜深时,将苍术挪去不远处的紫竹林埋了。
此刻——
殿内烛火燃至尽处,
灯芯爆出“噼啪”一声轻响,溅开一朵细碎的灯花。
骤然明亮又黯淡的光,将兰婼的思绪猛地拉扯回现实。
她心底纳闷着,
她们当夜趁着夜色埋在紫竹林深处的,明明是几麻袋的苍术。
可为什么皇后命人挖出来的东西,却会无端端变成了那些枯枝烂叶?
“是想知道那些苍术,为何会变成了桃枝?”
沈晏辞瞥了一眼兰婼失魂落魄的模样,语气平淡道:
“朕挑那个日子,让李德全去传旨埋‘福饺’,就是要逼得你们不敢将苍术埋在杏花春馆后庭。/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如此,你们若不想露出马脚,只得趁着夜色将那些‘麻烦’清理出去。
子时前后,正是温泉山庄的侍卫换防的空隙。你们要掩埋那些东西,也只能挑那个时辰,才不易被人察觉。只是……”
他撩拨着兰婼鬓边散乱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瑾嫔身边的婢女采颉,那几日正与太医院的许太医在温泉山庄休憩玩乐。
孤男寡女的白日里怕被人撞见,只能往偏僻山野中去。
入夜归来,宫女在那个时辰又不能在庄子里随意走动,采颉不想被人发现,便也只能和你们一样,赶在子时前后侍卫交替的短暂空隙,悄悄潜回。而她回南熏殿的必经之路,正是杏花春馆。”
他目光锁住兰婼骤然收缩的瞳孔,“你猜猜看,若是她夜半三更,撞见有人鬼鬼祟祟从杏花春馆里抬出几个麻袋来,她会不会好奇跟上去瞧个究竟?”
闻他此话,兰婼鼻翼剧烈翕动着。′精+武¨暁!说′徃/ ?首!发·
仿若每一次呼吸,都被迫卷入阴仄仄的恐惧,坠着她落入深不见底的寒渊。
她这才算彻底知晓了沈晏辞的用意......
他算准了时间,故意让采颉‘恰好’撞见丽欣偷偷带人去掩埋苍术。
采颉得知此事,必定会告知南瑾。
而南瑾又与皇后关系亲近,这些事早晚会传到皇后耳中。
皇后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便会疑心朱婉音身边藏有懂医之人。
朱婉音一旦成为了她们怀疑的对象,那么从前许多她得以撇清干系的旧案,如今便都要沾染上了洗脱不净的嫌疑。
“所以......”兰婼的声音嘶哑而鄙夷,“你根本就没有得天花!温泉山庄也没有任何人得过天花!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以天花一疫算计了邵家,也连带着算计了我和朱婉音?”
沈晏辞欣然一笑,颔首默认。
兰婼又道:“那皇后与南瑾呢?你口口声声说你会护着她们,可到头来......你却让她们也成为了你手中的刀!”
“错了。”
沈晏辞摇头,“不是刀。朕待皇后与瑾嫔自有真心。朕也是想让她们能为后宫安宁、为天下百姓安定,出一份力。”
他眉心倏地一跳,垂眸打量着兰婼那张被汗水与血污冲刷得脂残粉褪、般狼狈不堪的脸庞,揶揄道:
“朕要让她们活出自己的价值来。只有有价值的女子留在朕的身边,朕待她们好,她们才会更有配得感。
才不会觉得她们仅仅是以色侍人,陪在朕身边时,内心也总是不安稳。
你和朱婉音欲行不轨之事能被发现,从头到尾皆是皇后和瑾嫔抽丝剥茧、明察秋毫的功劳。
且若非如此,朕若是直接揪出你来,让她们知晓了朕早已洞悉一切,你觉得她们又会如何看待朕这个夫君?”
他微微摇头,唇角的笑意幽微难辨,
“朕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在天下万民心中,是绝不容许自己身上沾染上一丝一毫污点的。”
话落,
他静静俯看着兰婼怨毒的眼神,宛若在欣赏着一件由他精雕细琢的杰作。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