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竹编食盒,打开来,里面是几样时令凉果和七八贴用荷叶包裹着的凉茶包。`咸′鱼^看+书/罔¢ ¢追*蕞*新-章,踕?
“近来天气酷热难当,微臣在家做了些消暑的玩意儿,手艺粗陋,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南瑾垂眸扫了一眼食盒,不觉蹙眉道:
“许太医莫不是忘了彼此的身份?本宫是皇上的嫔妃,御膳房每日都是捡着顶顶精细的珍馐美馔往承乾宫送。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民间小食,你觉得本宫会用吗?”
许平安面上喜色一僵,连忙躬身告罪道:“娘娘说的是,是微臣糊涂了。”
他伸手就要将东西收回去,而南瑾却拂开了他的手,不豫道:
“罢了。本宫用不得,倒可以分赏给宫人们尝尝鲜。也省得白白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说着将食盒径直递给一旁还有些发懵的采颉,忍俊不禁道:
“还愣着做什么?许太医借花献佛,你这尊‘大佛’倒是真坐卧安稳了?”
采颉红着脸嗔道:“娘娘!您又取笑我......”
三人相视一眼,和乐笑作一团。,幻′想!姬¨ ~哽¢鑫·罪,筷_
听许平安又道:“近来听闻各宫的冰例都缩减了些,暑热难耐,娘娘可还习惯?”
南瑾正端起手边茶盏用了一口,乍然听得他此话,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
许平安在太医院当值,不轮夜的时候每日都可以出宫。
他除了固定时间给后妃诊脉外,其余时间都在太医院里钻研医术。
他一个太医又如何能得知后宫妃嫔用度份例的增减,尤是冰例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南瑾颔首应道:“劳许太医挂心。采颉都安排得很好。”
随即话锋一转,又问:“许太医可是知道了什么?”
许平安道:“其实娘娘宫中的冰例,原本也匀不出如今这个数。
宫中每年窖藏的冰都有定数,份例亦是早早就按规制分派下去。
奈何今年酷暑难耐,冰消耗得极快,偏生又因国事无法移驾承德避暑,这才格外捉襟见肘。^s^a?n?g_b/o\o+k!.`c?o·m?”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微臣前几日随侯院判去给皇上请平安脉时,见皇上寝殿里奉着的冰瓮,竟比往年足足少了一半不止。
出来时,正巧听见李公公在廊下吩咐内务府的人,让将朝阳宫的冰清出一半来,先紧着承乾宫和凤鸾宫。”
南瑾闻言心念微动,这样的事儿,沈晏辞每每来看望她,倒是从未提及过。
转念一想,很快又觉得不对劲,心中疑问却是采颉替她问出来,
“皇上待娘娘自然是顶好的。可这偌大的皇宫,冰窖存冰少说也能用到八月底,便就这么开销不得吗?竟要皇上缩减了用度来贴补后宫?”
许平安道:“皇上仁德,体恤宫人。宫人们居住的庑房本就闷热,皇上不愿停了他们的冰例。虽说削减三分之一也能勉强够用,但......”
他摇头,“但宫里头,如今出了个用冰的‘大户’”
“谁?”
“从前的......贺兰贵人。”
“她?”南瑾蹙眉追问,“她怎么了?”
许平安道:“天气热得太快,她身上那些创口本就难以愈合,溃烂不止。太医院用尽了法子,能试的都试了,终究还是没能拖住。微臣听同僚私下议论,五日前人就已经没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可各部族的首领还未入宫,皇上留着她的尸身还有用。所以只能动用大量的冰,日夜不停地供给,堆在冷宫最不西晒的屋子里,用寒气镇着,保持她尸身不腐。”
......
兰婼死了。
她竟就这么死了?
南瑾原本想着,等万国来朝后,兰婼没有了利用价值,冷宫的看守必然会松懈下来。
那时她无论是求皇后恩典,还是自己另寻门路,总有机会见上兰婼一面。
可现在她死了,
她连一个点头或是摇头的回应,都不会再给南瑾。
这日晚些时候,沈晏辞如常来承乾宫陪南瑾用晚膳。
南瑾本想趁此机会,向他提及让宫人集中住进偏殿避暑的想法。
却还不等她开口,沈晏辞放下玉箸先一步道:
“朕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