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点了点头。
伍月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内伤那还真的不好办。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再止住血,免得恶化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去找伤药也可以。”她想了想,“等我一下。”
她记得先前备了不少的扁柏,扁柏煮水洗发能让发丝温软浓密,不料此下却刚好能派上用处,若是没记错的话,扁柏是可以用来止血的。
很多草药除了原本有药用价值之外,本来就是可以用来美容养颜的,这回也是凑巧了。
眼看着伍月将扁柏取了来,随后自顾自地忙和起来,李锦站在那里干看着,一时间有些插不进手,而伍月自己动作娴熟行云流水,看起来也没任何需要人帮忙的地方。
李锦瞥了一眼李胜寒,他躺在榻上,眼带星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看起来惬意极了,完全不像是个受了伤的伤患。
拿了透气的绢布,将捣好的草药铺在上头,伍月将之拿到了床榻边,而后放置在榻上的小茶几上,方才手头上有事情做,也没心思想别的,然而等到这一切准备功夫都忙完了之后,看见李胜寒的伤口,那心里的难受就又一点点冒了出来。
“疼吗?”她皱着眉头问道。
李胜寒鲜少能让她这样温柔以待,感觉自己掉进棉花堆里,软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好在他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本来就惨白,这会也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苦巴巴地就道:“疼,疼得要死了。”
李锦抽了抽嘴角,到底什么也没说。
李胜寒自小到大受的伤少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从前在薛家村被薛景堂害得掉下井底摔断了腿,他也没坑过气,那个伤口看起来是可怖,其实也就是刚好流的血多了一点,一没伤筋二没动骨,哪里就有这么娇气了?
他不用看也知道,估计是见了伍家的小姐,不娇气也变得娇气了。
伍月自然知道李胜寒这话是说得夸张了,但实在不确定他装的是几分,真实的又是几分,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胜寒抿了抿唇,眨了眨眼睛,意外看起来有些可怜:“从前没人关心我,我说疼也没有用,想着自己不疼,就果然感觉不到疼了,如今有人关心我,就是只有一点点疼,我也觉得很疼。”
伍月哭笑不得:“你这时候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她伸手准备去帮李胜寒处理伤口,那伤口在右边的手臂之上,血肉粘着黑衣,有的地方已经粘在了一起,需要慢慢掀开来。
视线不明,她只能坐近了一点。
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动作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轻柔,至少比起从前李锦来,李胜寒一点也不觉得痛,相反还觉得就算再深几分好像也是值得的。
她的头发只是用红色的发带半束着,这样低头,从发丝之间隐约能闻到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就好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觉得安宁和温暖。
上药的时候他下意识侧了一下,伍月以为自己是弄疼他了,急急忙忙就抬起头道:“就快好了,你忍一忍,我轻点。”
烛火就在茶几边上摇曳不定,他的脸因为苍白,映着烛光反而如笼罩了一层温润的珍珠色泽,伍月抬起头,恰好能对上他的眸子。
坚定却不慑人。
浓烈却又克制。
她定了定心神,看向了李锦:“剩下的交给你,我让人去冲点蜜茶来。”
说完也不管李锦应不应就转身往外头走了出去。
李锦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来,然而才刚碰触到李胜寒伤口,他却“嘶”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好似他拿刀在他皮肉上又切了一块一样。
伍月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
李锦无视李胜寒诸多暗示加各种警告的眼神,迅速利落地将伍月剩下来没完成的功夫尽数做完了。
李胜寒好不容易才讨来这一时半会的温存,这会尽数毁在李锦手上,偏生他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简直不能再无语。
迎冬冲好了蜜茶端进屋里,就放在李胜寒面前的茶几上。
蜜茶是用放凉了的温水冲的,这会入口刚刚好,依稀还能闻见些许花蜜香味。
伍月出声说道:“你流了这么多血,这会喝些蜜茶会感觉舒服一些。”
李锦闻言想端起来喂李胜寒喝,结果倒是他自己伸出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自己端起来喝下去了。
他再怎么能忍也不是铁打的,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是强撑着,其实还是有些发虚,在这种情况下喝些蜜茶的确能缓和些许。
蜜茶甜而不腻,入口下肚,瞬间觉得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