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着伤是事实,也就纵着他了,她对旁人计较得紧,对自己人却都是怎么都可以的。
她于是说道:“看大夫了吗?有没有什么止疼的药物?”
他笑意吟吟地凑到她眼前来,眼神亮得惊人:“大夫没用,我看不见你就疼,看见你就不疼了。”
伍月早就领教过他说话不甚正经的模样,就是没想到现在他说得越发肆无忌惮,隐约有越来越顺口的形势。
原本觉得他伤口疼或许还有几分是真的,这下确定了,应该都是拿来唬她的。
她也正色起来,好笑地看着他:“那怎么办,你也总不能时时刻刻看见我吧,只能由着你疼死算了。”
李胜寒眨着眼,又可怜,又无助地看着她。
伍月忽然叹了口气,轻轻地抓起他受伤的手,郑重且轻地印下一个不算亲吻的吻。
在美人行馆的日子里,她对赵将行是又恨又怕,但也有不少的人不死心地一天天想着如何能得到赵将行青睐一眼,不停地琢磨着讨人欢心法子的女子。
女子在哄人这方面上本就带了天赋,伍月耳濡目染,大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些生疏笨拙,但大体上总是不错的。
原先她没想着跟这个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也没想过有以后。
现在她愿意把他放在心上,也愿意纵着他,哄着他。
李胜寒看着她的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要不是李锦回来得快,李胜寒指不定怎么再怎么得寸进尺一番。
李锦探听回来的消息果真如他们所猜测,那些抓她的不是官府来的人,而是宫里来的人。
“皇宫内院非可随意出入,虽然不知道娇娘被带往了何处,但据那守卫的侍卫说,娇娘被带进宫后,就被梁公公派人领走了。”
“梁公公?”伍月面色一变。
李胜寒也带了几分讶色,“这宫里的梁公公可不多,赵皇后永福宫里的掌事太监,恰好也是梁公公。”
李锦点了点头,“正是永福宫里的梁公公。”
“赵皇后抓了娇娘进宫做什么?”李胜寒有些不得其解:“原本想着是因为那澡豆方子,但若是赵皇后看上了那澡豆方子,说不好听些,她要的话,胭脂小楼还得感恩戴德地双手奉上,断不必大费周章地把她抓进去。”
话糙理不糙。
赵皇后是一国之母,若是她看中了什么东西,那是抬举你,给你面子,你断没有藏着掖着不交上去的道理,尤其是胭脂小楼这种商户,有幸得皇后娘娘青眼,看中了澡豆方子,胭脂小楼的身价直接可以往上翻几翻。
伍月当即起身,“不行,我要进宫一趟,娇娘可能有危险。”
赵玉是知晓她同娇娘私下往来的关系的,伍月再不屑赵玉,但一直觉得赵玉不会把两人争斗恩怨迁怒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身上,至少娇娘对赵玉而言是完全无害的,没有任何妨碍到他的地方,赵玉自视甚高,还不至于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当筹码对付伍月。
但他自己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更不能代表赵皇后,而且就算是赵皇后这么做,他也不会阻拦。
“赵皇后明摆着就是不怀好意,你这样贸贸然进宫,正中她下怀,说不定就只等你为了娇娘以下犯上,让你有去无回。”李胜寒说话的时候,眼神里不自觉地流出几分寒冷的杀意来,他嘴角还是噙着笑,不过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笑带了一丝几不可觉的残酷戾气。
就是他们安安分分地,麻烦也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那就不必太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