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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绸缎般的夜空倾泻而下，月亮半隐在轻纱似的薄云后，偶尔探出头，洒下清冷的银辉，将地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边。夜空繁星点点，像是神明随手撒落的碎钻，或明或暗地闪烁着。

顾彬笙坐在酒店台阶上，手捧脸仰头看星星，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没有拉上拉链，露出里面的纯白t恤。

夏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但是身为灵体的他是感受不到的，酒店里的灯光也未照出他的身影。

他就独自坐在外面台阶的角落里，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小动物。

身后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黑白相间的运动鞋落在身侧，紧接着，一盒装了几串烧烤的泡沫盒子出现在他面前。

顾彬笙抬头，“你是知道我吃不了，故意馋我来的吗？”

阴灵：“我给的就可以。”

顾彬笙头上冒了一个问题。

阴灵笑了笑，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他拿着。

顾彬笙半信半疑，指尖触碰到盒子的一瞬间，并没有直接穿过去，而且碰到了实物。

顾彬笙将整个盒子拿过来，拿起一串烧烤尝了尝，嗯，原汁原味！

阴灵在顾彬笙身旁坐下，喝着酒看星星，顾彬笙安静吃着烧烤。

“第一次见你喝酒。”

一人一鬼同时扭头，看向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的牧亦泽。

“顾彬笙”转回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嘴角，“因为以前有人不让我喝，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当然要尝一尝。”

顾彬笙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江临疏不让你喝？”

“顾彬笙”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然后缓缓摇头。

牧亦泽默了默，也在顾彬笙旁边坐下，中间空出来的距离刚好坐得下一个顾彬笙，于是就变成了两个人围着顾彬笙而坐。

但牧亦泽看不到他，视线直直穿过了顾彬笙，“我这么觉得你今晚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顾彬笙”眨眨眼，反问：“有吗？”

“啤酒好喝吗？”

“不好喝，划过喉咙的那一瞬间剌嗓子。”

“那就是借酒消愁，用刺激来麻痹神经，掩盖痛苦。”

“顾彬笙”眯了眯眼：“你好像很懂欸，莫非你之前也……？”

牧亦泽脸色沉下来，“你觉得呢，白羽宁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发生那种事情我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那喝完之后还愁吗？”

“愁啊……当然愁。”牧亦泽长叹一口气，眉宇难得露出疲惫，“但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放下不就好了。”

“能放下的，不是被伤透了、累了，就是感情不深。你又没喜欢过人，你当然不会懂。”

“谁说没喜欢过？”

牧亦泽和顾彬笙都看向他。

“从小到大互相陪伴的感情，最后还不是忘的一干二净。”阴灵控制着自己不讽笑，不崩人设，闷声喝完罐里的啤酒。

顾彬笙皱眉：“你在说谁？”

阴灵将啤酒罐拍瘪，准确投入路边的垃圾桶里，“咱能聊点和任务有关的吗？”

牧亦泽很配合的转移话题：“平安活到祭典结束，任务自然完成。我们应该庆幸是，虽然是两个任务，但都不难，而且普通副本即便有隐藏剧情，大概率也不会发布隐藏任务。”

“那如果发布了呢？”

“如果发布了……”了下眉，悠悠地说道：“那[乱混聚树]就该修一下bug了。”

空气凝滞了片刻，阴灵忽然无声地弯起嘴角。

灯光落在俊美的面容上，将那抹笑容晕染得美丽而晦涩，眼中翻涌着浓稠如墨的嘲讽，将满腔的不甘、悲怆和扭曲尽数揉碎，千般情绪翻涌交织，最后化作团混沌不清的迷雾，让人看不透。

他的存在的确算得上一个bug，一个不该存在的bug，一个没有意义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