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笙到处乱晃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甚至被他忽然出现吓了一跳。`l~u¢o′q¨z,w_..c+o/m~
一旁的颜蕴宁自然是早就留意到了他,只是他并没有出声,甚至好整以暇地观察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这青色衣服的小子不好玩,还是买个蓝衣服的丫头好玩些,看样子还是同族。
路南笙迅速回神,试探着问道:“前辈?”
海妖见她这么快调整过来,忽然觉得有点无趣,他随口应道:“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自然是游进来的。
但路南笙十分礼貌,一一回答了海妖的问题。
“只是为了躲避追兵吗?”他又问。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路南笙难以判断他这究竟是想听什么答案。
“不止,我感觉这边有传承,所以想来看看。”她老实回答道。
海妖对于她的诚实十分欣赏。?k!a^n+s!h`u~d·i/.·c¢o?m′
他在这里设立洞府近千年,并不是没有其他人闯进来过。
只是他们要么就太装,死端着架子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传承心动;要么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连自己的来路都不愿说。
这些问题当然与传承无关,单纯是海妖觉得看他们不顺眼,一尾巴便把他们抽出了碧空幻境,再想进来就难了。
他晃了一下自己巨大的鱼尾,又问:“你也是鲛人?”
路南笙对自己鲛人的身份认同感并没有多少,毕竟这个族群曾经以她养不大为由抛弃了她,实在是难以认同。
若不是后来厌玲珑将她带走,能不能活到这么大还是个未知数。
“算是吧,我血脉残缺。”她冷淡道。
海妖忽然笑了起来:“好巧,我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族群抛弃的。”
颜蕴宁寻了个角落装壁花,免得自己妨碍了这两条鱼交流感情。/l!u~o-l¢a+x!s_..c¨o^m/
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都对族群抛弃自己这件事情已经释怀,但颜蕴宁不这么认为,怨不怨的,他们自己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海妖下一句便问:“恨吗?”
路南笙不说话。
她沉默了很久,方才回答道:“或许吧,若非是当年有好心人收养了我,我现在应该成海兽的零嘴了。这么看来,我应该去恨的。”
这下竟是轮到海妖沉默了。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以为会听到一些十分俗套的答案。
无非是不恨了,又或者是应该省口气,去爱应当爱的人。
仙修无非就是那几套说辞,什么要胸怀大爱,什么以德报怨,什么一切皆有* 因果。他从前没少听这种话,好似大家都觉得,他既然能活下来,那便是注定另有一番天地给他施展。
可是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难道他就不希望自己是一条健康的鲛人,或者是一个普通的人族吗?
难道他天生就该吃这种苦头,要在这夹缝之中挣扎着长大?
没有这种道理,但每个人都说他已经运气很好了,不应该怨怼。
他困惑了数千年,始终是无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直到今日,一个与他同样境遇的鲛人,给出了这么个模糊的答案。甚至模糊得或许不能算是一个答案,只能勉强算得上一种感受罢了。
但这个姑娘比自己勇敢多了,她没有给自己找任何的借口,只是平静的叙述自己的感受。
海妖静静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
久得连颜蕴宁都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这数千年无法发泄的怨怼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他说:“还好,你比我幸运得多,我将我的毕生所学传授于你。”
相比于之前的挑剔,此刻的海妖无比平和。
路南笙原以为还需再受刁难,没想到,竟是如此轻松便被放过了。
她有些疑惑,问:“前辈,不需要在考验一下我的资质吗?”
海妖摇摇头:“用不着,血脉残缺而且没有亲族抚养的鲛人能长大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有这种运气,我又何须再多此一举?”
颜蕴宁站在一旁默默点头,这倒是实话,他也算是看着路南笙这些年的痛苦,能活到这么大,是造化,也是厌玲珑的功劳。
只见光芒在那海妖的手中凝聚,眨眼之间便凝成了一颗拳头大的珠子。
“还不快过来?”他催促道。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路南笙自然是欢欢喜喜地接下了这个传承。
她接过了珠子,盘腿坐在石床之上,开始炼化这颗鲛珠。柔和的光芒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