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进门时特地观察过的一处杂草堆,嘴角几乎看不出来地上浮了些许。-d~i?n\g~x¨s,w?.·c_o′m`
那上面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大戏耗空了他的精力,落幕之后,他却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停在莫祈君的门前站了一会儿。
灯光透过薄薄的一扇门,可也只停留在边缘徘徊,想散又散不去,林疏昀屈指抬起手,即将落在目光聚焦处时,又搦成拳头,缓缓收回。
鼻息轻而绵地呼出,他侧目欲回房,面前的门却打开了。
一股沐浴后的浓郁芬芳扑面而来,有点类似山茶花香,和风露的凉意一起沁入心扉。
她卸去了所有的饰物,浓密的长发披满肩头,光溜溜的脑袋下露出光溜溜的耳朵,不施粉黛却又般般入画。
他明明喜欢的是金桂,可兀觉得,日后种点别的也不错。
“林翊!”
她惊喜地唤他,一贯轻灵婉转,比吹动的风铃还要动听,问话带着特有的小腔调:“你来找我的吗?”
过往的人喊他,要么同长辈和蔼可亲地叫他“翊儿”,要么同朋友中气十足地叫他“阿翊”,唯有她开口闭口,声声入耳,从最初边界感十足的“林公子”,到后来连字带姓的“林翊”,偏是没什么人教过的,几近独一无二的称呼。*k^u¨a?i\d,u\b′o?o/k..,c?o¨m+
想不听见都难。
“今日还算顺利吧。”
是没什么可关心的,但计划的完成情况还是需要了解一下。
“特别特别的顺利。”她三两步走出来与他并肩而站,迎着风畅快呼吸,“你那边呢,逐空有没有为难你?”
手背被她飘拂的衣裙一下一下轻蹭,他的声音也不自觉轻下来:“我以为你会问我顺不顺利。”
“要是不顺利,你哪还有闲工夫与我闲聊啊,铁定一晚上都窝在屋子里在想新的对策了。”
她好似对他了如指掌,伸着嫩姜样儿的指头空空一点,正儿八经道,“我还是更担心你的安慰,别忘了,那可是个杀人人不眨眼的家伙呀,潜在的危险性可不低。′s~o,u¢s,o.u_x*s\w*.?c?o.m!”
担心这个词语,在林疏昀口中仿佛有千斤重,在莫祈君的口中从来无负担。
应该说,担心这个行为,她能够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为何?
因为她真诚而又外放?还是因为她热烈而又直白?
内心不知晓,唯一清楚的只有,她是他曾经最避之不及的相反面。
“林翊你看!”她拉拉他的衣袖,指着辽阔无边的暮色中道,“那几颗星星连在一起像不像一个笑脸?”
思绪暂停,林疏昀仰头望去,不仔细看甚至找不到她说的地方。他淡声道:“都散成那样了,更像是鸡啄的米。”
“你这人!”莫祈君轻拍了一下旁边的手臂,掀起苍葭的杏眼瞧他,“也太破坏意境了吧。”
这一下软绵绵的,只打得衣袖塌下即回弹,但他的声音又有了温度:“是你一天天的,脑袋瓜停不下来,到处生搬硬套。”
莫祈君“喂喂”了两声,道:“这说明我的脑子还八成新,要是连胡思乱想都做不到,多半是生锈了。”
眼尾一亸,他把视线转向她:“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一直胡思乱想?”
这倒是个能大展口舌地问题,莫祈君一本正经道:“这有何难?看到墙壁就想墙有多厚,凿多久能穿,穿过之后会看到什么。”
林疏昀回:“这样。”
莫祈君又教:“看到水就想里头有多深,放空要流多久,重新装满又要多久。”
林疏昀说:“会了。”
莫祈君说:“很好,以此类推,林翊学子来讲讲,看到那几颗星星,会想到什么?”
她每次的装模作样,都演得惟妙惟肖。
没有回答这个疑问,林疏昀转身而过时,留下一句:“教书先生留的居学,都是下回正业再说。”
听着身后茫然的“啊?”,他眼底闪过一抹笑,觉得好像没那么疲惫了。
只不过以后看到星星,不联想某人都难了。
距离年节还有好一段时间,坪枣寨却大张旗鼓地放起了鞭炮。
大山之中,火种危险,一旦有什么偏差就是损失惨重,这是前人留下的惨痛教训,也一直延续了下来,所以一般只有除夕夜与大年初一允许放炮,还必须要严格管控。
上一次非辞旧迎新却有这待遇的还是宝树的百岁生辰。
而这一回,是为了庆祝所有批次运送出去的私盐总和带来的可观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