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问题没有喘气,一句话问得比一句话靠更近。^k¨a·n?s¢h.u·h_e,z_i_.+c·o*m·
“也有半个多月了吧,黑色马,最普通的马车。”左边的小孩记性还是灵光,歪头一想全说了。
“往哪个方向走了?”
两个脏小孩不约而同一指,延伸线汇聚在了遥遥之外。
莫祈君回去的时候,林疏昀已经在屋里了,看见她的一身血迹,皱了眉,但没有直接问话。
自从那一夜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莫祈君没敢去细想他靠得那么近是要做什么,因为她发现自己在那个当下没有排斥的念头,她觉得自己心境比之开始的确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让她有些不安,但并不像惴惴与惶恐,倒类似一种于被戳穿的无所遁形。
至于林疏昀,他似乎完全沉浸在寻找至木之物中,眼睛一睁就在赶路,早上比她起得早,晚上比她回得晚,总之在潭陵的这几日,他们几乎没怎么交流过。+m_i!j+i~a_s~h,e`._c+o!m/
今儿也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屋内。
黄狗因衣服上的血腥气率先叫起来,莫祈君抱着它坐下,摸摸它的头以示安慰,一双眼睛却看来看去,也没有一个能固定注视的东西,直到林疏昀又要动身出门,她抱着狗的手一紧,喊住了他:“林翊。”
看着他顿住的身形,她扣了扣指尖,试探着讲出了这些天下来对他说的头一句话:“我们可以多在潭陵逗留两日吗?”
静默须臾,林疏昀依旧未动:“何事?”
他这一问,她又有些犹豫了,更用力撕扯指甲边上的死肉,在贴着她摆动的狗尾巴安抚下,还是选择和他说明白事由。
“初六没有死。”
她握紧手坚定朝他望去,“我想去找一找他的线索。”
呼吸俶尔一滞,他微微侧目,亦朝着她看去,回复的第一句淡漠如冰:“你既没找到他,又凭何断定他未死去?”
既然说到这里,莫祈君也没准备隐瞒他,索性把从进入棚户区到回来的一切都和他表明了。¢兰~兰*文*学\ ′首~发~
前因后果条理分明,偏林疏昀就要问询她刻意略过的画面:“你制造众多伤口,也是因为寻他?”
以他的洞悉力,发现这件事不难。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且不说刀口的方向是朝内的,就单单捅她数刀这回事,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够做到。
可她明显感觉到,他在听她承认之后,周身气息冷了不止一个度,表情有种怪异感,说是平静,又比平日多了些压抑,说是漠然,又暗含藏不住的不快。
复杂的情绪次次都理解未免太困难,故她没有就此住口,而是说:“若不然这样,你先行一步,等寻到了初六的线索,我再去与你碰面,如何?”
“如何?”林疏昀似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可知晓寻找五行至极之物才是正事?”
“我当然知晓。”
“那你放任此事不去努力,却要为了一个十多年未见甚至生死不明的人花费不知需要多少的时间精力。”林疏昀居高临下,说话如利刃毫不留情面,“先前你的有胆有谋,审时度势,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欺哄人的伪装,说白了,也不过一个为了私欲不知轻重的俗人,当真是愚蠢至极。”
他的模样很陌生,从前也对她冷言冷语过,可能看出来有七八分都是表象,当下的刻薄却当真一丝情面都觉察不到。
莫祈君以为他是连日的寻找却一无所获,疲倦又烦躁,加之听了她乍一看不负责任的话,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欲解释:“林翊,我并非此意,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轻笑一声,俯身凑近她,眼里却无半分笑意,“说得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放不下情爱,想找到那个初六,和他再续前缘?可你如今的模样,他若是知道了,究竟能不能接受呢?是把你当故人,还是妖怪?十几年的时光会改变很多事情,你怎么知道你想找的人还是曾经记忆中的那个人?
这些话要是别人来说,莫祈君或许不会有多难过,别人不懂她的为人,更不懂她的执着。
可偏偏说话的是林疏昀。
一个经历过生死与共,被她当作战友,当做家人的人不惜用最坏的念头揣摩她,明知道她对成为傀人这件事始终都是有着心结,却还要踩着她的命门,拿这个来激她,讽她。
她是不是该重新认真考虑,他究竟把她看成什么东西了?
莫祈君是很爱笑的,在平日里,在绝境中,只要找到一丝有趣的事儿,就能够没有负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