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支支吾吾?”掌风使皱眉,面露担忧,“先前你推三阻四不肯同吾下山, 吾便察觉异样。′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事出必有因,你与鬼域究竟结下了什么仇怨?”
“谈不上结仇, 只是某日不小心路过。”祝之渔定定盯着脚尖,眼神不敢乱瞟。
“你有所隐瞒,并未和盘托出。”掌风使近前一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物?你莫怕,有什么心结只管大胆讲出来,由为师前去与鬼王说情一番,必不让那些鬼域小卒再纠缠你。”
祝之渔攥着袖摆,嘀咕道:“师父关怀,弟子感激不尽,但……此事讲不了情面。”
掌风使不信:“你莫怕,只管大胆讲出来,听闻新上位的鬼王御下尤为严苛,为师做保,引你同他相见,为你除去后顾之忧。”
“……师父,恕我直言,这位鬼王出面只会雪上加霜。”
寂临渊还能治他自己的罪吗?
他巴不得祝之渔主动送上门。?x·g+g¢d+x~s\.?c~o,m′
“让一让,诸位往两侧让一让,给官爷们让出中间的道。”
鼎沸人声满了过来,客栈老板帮着驱散围观的人群,众人翘首望去,衙役铺开草席将尸体包裹妥当抬走。
“夫君死得冤枉啊,求官爷做主……”有妇人沿途恸哭。
“吵吵什么,都说了是妖邪所为。”
“可奚老板他明明……”
人祸由人治,若非需要斩妖除魔,修仙宗门不会出手干涉。待到天亮后,掌风使便会带她离开小镇了。
祝之渔望着夜幕里纷乱的火把,缓缓下定决心:“弟子只怕不能与师父同去鬼域了,昙鸾姐姐轮回转生在即,弟子不敢耽误时间,恳请师父允我独自留在镇上。”
“你要留下,为何?”掌风使诧异。
祝之渔摩挲着掌心:“我要完成菩提木寄托的夙愿,无论结果指向何处,我都要去寻到。”
她现在有了师父,已经走上了正统修炼之路,不需要贪多这一点点灵力。*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菩提木承载着数千亡灵的寄托,哪怕遗漏这一个愿望,于她而言也不算什么损失。
但祝之渔不想让任何一个魂灵的心愿落空,也不愿让任何一个未亡人空等。
“我也尝过失望的滋味,不好受。”祝之渔叹息,“亡灵夙愿寄托于我一人,当初涉过忘川河渡既然做出了承诺,弟子便不能背信弃义。”
掌风使敛眸望着她,沉默半晌,颔首道:“人无信不立,你质性自然,心地赤诚,这倒是难得可贵。”
“我没有师父说得那样好,”祝之渔摇了摇头,坦然承认,“为了回家,平生也曾辜负一契之约。”
她想到雪域那场逆向交错的时空,想到帮男鬼斩断的锁链。
祝之渔双手合掌,牵引出一缕荧光升入夜空:“时间耽搁不得,请师父先行,弟子愿留在此地渡引魂灵。”
“你只身留下,若遇危险如何应对?”
祝之渔道:“师父说了,客栈夜杀并非妖邪所为,弟子虽然根基浅薄,应对人祸尚能保全自身。”
掌风使思虑周全:“吾赠你护身风铃一只,随身佩戴,若遇危险,它可为你挡灾。”
“谢师父。”祝之渔接过挂坠大小的风铃,用细线串作项链悬于颈间。
枫桥镇的规模比她预想中的要大得多,白日里祝之渔跟随菩提木的指引走了很远一段路,胭脂铺子,米面粮油杂货铺,累得她脚底痛。
兜兜转转一大圈,未亡人的下落没找到,神木反倒将祝之渔带回了客栈。
“好奇怪的指向,先前渡引的夙愿从不会这样飘忽不定,这人究竟在哪儿?”
祝之渔累得够呛抬脚踏进客栈,一抬眸,出乎意料撞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师妹?你不是同掌风使大人下山了么,怎么
会只身逗留在此地?”祝黎觑了她一眼,警铃大作。
“不需要这样提防我,我对他没兴趣。”祝之渔看着女子凑近喻晏川的动作,直接点破心思。
她搞不明白命簿给女主设定的思路,也不打算共情。抢男人有什么意思?抢男人的饭碗才有意思。
祝黎蹙起眉很是委屈,凄凄然望向喻晏川:“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山下不期相遇,我好心问候妹妹一声,妹妹何故曲解我的好意,真让人伤心……”
“失陪。”祝之渔敷衍应付一声,没等她说完便径直走了。
脚步虚浮,像踩在两团柔软的棉花上,祝之渔活动一下筋骨,觉得这具身体虚得离谱。白日走街串巷固然消耗体力,倒也不必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