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亲自见到徐木槿才安心。!q\d?h~b_s¢.!c?o,m\
裴陵看着陈觅清,还如往日一般温和,却令人有距离感:“我的康复已经结束了,以后不会再去康复室。”
“结束了?”陈觅清卡顿,手比划了一下,“可你还没有站起来。”
裴陵温声笑说:“我不会站起来了。”
“你不会要放弃吧?你不可以放弃啊,你看我都站起来了,还能上赛场。”陈觅清生怕裴陵放弃,“你那场意外事故比我严重,但你要相信徐医生,一定能站起来的,我还等着你和我比一场呢!”
裴陵:“不了,我已经申请正式退役。你好好滑,肯定能在奥运赛场获得好名次。”
陈觅清感觉耳畔有东西在嗡嗡叫,脑子混乱,拉住他椅子扶手:“你为什么要放弃滑雪?我都没放弃,你不准!”
裴陵抬眼,看清女孩眼里的恳求,希望得到他的否认,挽住快碎掉的光。
可惜了,他没有办法守护那道纯粹的光。
“觅清,站在冠军台上的永远只有一个人,能走到大家眼前的也是少数人。¢d·a¨n_g′y`u′e`d?u`._c¢o¢m′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时候并不是靠一腔孤勇就能拿名次,无数人默默离开才是竞技运动的常态,这类人不曾被关注,也没有感受过星光降临,我是其中一个而已。”裴陵声音如初春的暖风,“你有天赋,有坚守,还有更大的赛场在等你。”
陈觅清死死扣着轮椅扶手,不愿意接受他所说的现实。
“不要。”陈觅清任性说,“你得留下,你必须站起来。”
她心急如焚,想到了那晚徐茉曾对她说过的话。
“康复训练并不只是为了重回赛场,站起来才能去看更远、更多的风景,你的康复训练一直是徐医生负责,不能就结束了。”
起码要劝住裴陵坚持治疗,就像她当初一样。
“觅清。”裴陵柔声打断。
他拉开一直盖在腿上的毯子,平静地重复:“我不会站起来了。”
陈觅清视线往下,惊恐地瞪大眼睛,以为是看错了。.w·o*d+e?s+c.w?..c\o\m.
他的右边裤管下空空,什么也没有。
眼前的场景冲击陈觅清,她本能地垂下手,后退两步。
裴陵垂着眼眸,慌忙地掩饰向她暴露自己残疾的窘迫和自卑,将毯子重新盖好,依旧保持绅士的风度说话:“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鼓励,祝你奥运赛场拿到好成绩。”
“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裴陵调转轮椅,推的力气使得比以往大,飞快逃离。
陈时琟没有回家,决定和徐茉一同住老小区一晚,等他到单元楼下,看到便是陈觅清愣愣地站在花坛旁。
这处黑,瞧不清她在干嘛,他上前几步。
“怎么傻站在楼下?”陈时琟问。
陈觅清抖着手摸向脸颊,手上全是泪。
见到亲人,鼻子酸涩,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舅舅……”她上前,抱着陈时琟,放声大哭。
陈时琟懵了,放下行李,空出手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陈觅清越哭越大声,“可能因为我妈辞退了徐医生,可能今天训练动作没做好,可能今天在训练场摔得太疼了……”
都不是,可她说不出口。
裴陵永远站不起来了,她好像在无意识之中,不停朝他心口捅刀子。
他一定厌恶透她了。
陈时琟带着哭泣停不下来的陈觅清上楼。
徐茉给开的门,她被陈觅清嘹亮的哭声吓到。屋里的徐木槿更是。
“怎么哭得这么难过?”
徐茉伸手搀扶陈觅清,倒是方便了她,直接钻到徐茉怀里,紧紧抱住。
问不出话,一个劲地哭。
徐茉将陈觅清带到卧室。
“可不可以先和我说怎么了?你再这样哭下去,会脱水的。”
孩子是真心难过,徐茉说出口的话温柔许多。
“舅妈,我……”陈觅清眼泪更多了,压根说不出口。
“不想说就不说,没事。”徐茉摸了摸陈觅清脑袋,给她擦泪。
陈觅清抽泣,一顿一顿说:“我今晚……不想回家……我不想看到爷爷……也不想看到我妈。”
“我和你舅舅说。”徐茉心疼说,“没吃晚餐吧?把泪水擦了,吃点东西,我们再聊好不好?”
陈觅清点头,努力克制哭声。
徐茉从卧室出来,冲等在走廊的陈时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