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解释,“公主殿下,当年的事恐怕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萧殿下也是受害者……”
“闭嘴!”云鸾厉声喝道,“你背叛我,背叛北歧,就为了这些空口承诺?”莫沉重重磕头,额头抵在地上:“属下罪该万死!但北歧灭国后,有两万北歧遗民被围困在边境,萧殿下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属下……属下不得不答应为他效力……”云鸾绝望闭眼。-d_q~s?x.s`.`c`o!m!“你……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用尽全力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只觉眼前一黑,喉头似有什么温热腥甜的液体涌上来,她用力咽下去,身体却忽然软倒。“昭昭!”“公主!”沈之珩和莫沉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云鸾却什么都不知道了,径直跌入黑暗中。——云鸾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北歧。大雪纷纷扬扬地落着,覆盖了宫殿顶上的琉璃瓦,也覆盖了记忆里的血与火。北歧的皇宫,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那么恢宏,那么遥远。她赤着脚,穿着锦绣的华裳,踩在冰冷的玉阶上却不觉寒意,只是茫然地向前走着。“昭昭。”是父王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见他站在大殿中央,仍旧穿着那身玄色锦袍,眉目威严,却带着她熟悉的温和笑意。!??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父亲……”她拎起裙摆朝他跑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可指尖还未触及他的衣袖,他的身影便如烟般消散了。“昭昭,母亲走了,你要好好活着。”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如昔。她转身,看见母亲站在廊下,风雪吹起她的衣摆,飘飘欲仙。“母亲!”她再次踉跄着扑过去,可母亲的身影也在她指尖前寸寸碎裂,化作飞雪,散入风中。云鸾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正在这时,又有人唤她。“小昭儿,等着哥哥去找你。”燕翊站在梅树下,朝她伸出手,笑容明亮一如少年时。她拼命地跑向他,可脚下的雪忽然化作血泊,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她走不动,忍不住大喊:“哥哥,等等我——”可他也消失了。宫殿在崩塌,朱红的廊柱寸寸断裂,雕花的门窗在烈火中化作灰烬。她站在空荡荡的皇城中央,看着四周的繁华一点点褪去,最终变成大梁皇宫的模样——冰冷、陌生,没有一丝北歧的痕迹。“不要……不要丢下我……”她跪在雪地里,泪水滚落,落入满地冰雪中消失。远处传来钟声,沉重而悠长,像是丧钟,又像是大战一触即发的信号。?y^o?u!s,h/u/l\o^u`./c~o\m/她终究,又变成一个人了。——云鸾回到京城便病了起来。无人知晓她是如何病的,一夜过后便发起高热,都说病来如山倒,她这病也是来势汹汹,险些连方知意都束手无策。消息传到沈老夫人耳中时,老人家正捻着佛珠诵经,闻言手上一颤,佛珠散落一地。她顾不得仪态,扶着丫鬟的手便往梨昭院里赶,一进门便见方知意眉头紧锁,正在诊脉。 “如何了?”沈老夫人声音发颤。方知意收回手,神色凝重:“邪风入体,郁结于心,加之连日奔波劳顿,这才骤然发作。”她顿了顿,“高热凶险,需即刻用药,否则恐伤根本。”沈老夫人闻言,眼圈顿时红了,握着云鸾滚烫的手喃喃道:“好孩子,你这是何苦……”云鸾离家的事她也听说了个大概,知道人是那位亲自带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看着脸色便不好,只是没想到当晚就病倒了。云鸾烧得糊涂,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却苍白。她紧闭着眼,睫毛不安地颤动,似陷在梦魇中挣脱不得,偶尔从干裂的唇间溢出几声模糊的呓语,隐约可辨是“父亲”、“母亲”之类的字眼。沈之珩得了消息,连夜从宫中赶回。他一进门,满屋的丫鬟婆子都屏息退开,只见他径直走到床前,伸手抚上云鸾的额头,触手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痛。“药呢?”他声音沉冷。方知意忙道:“已煎上了,只是这热一时难退……”沈之珩不再多言,亲自拧了冷帕子敷在云鸾额上。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他始终守在榻前,半步不离,茶饭也不要,若非去做别的,双眼便一直盯着云鸾,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么。沈老夫人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拭泪道:“你这孩子,平日里最是沉稳,怎么偏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