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那点隐秘喜色，瞬间熄灭，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会是她？！

顾锦年呢？！

那些杀手是干什么吃的！

“二姐姐！”顾念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骤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提着裙角，噔噔噔地朝着马车跑去，声音清脆响亮。

车帘被从内掀开。

莲心先跳下车，随后伸出手。

顾锦年按着她的手，缓缓走了下来。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藕荷色衣裙，发髻也重新梳理过，端庄大方。

面容沉静，眼神淡漠如水，仿佛刚才经历的生死搏杀从未发生过，与这雨后初晴的寺庙山门，融洽在一起。

顾怀瑾的目光落在马车那狰狞的刀痕上，眉头紧锁，快步上前，“二妹妹，你没事吧？”

顾锦年抬眸，视线与他对上，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没事。”

那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异样。

顾溪死死盯着顾锦年身上崭新的衣裙，又瞥了一眼同样换了干净衣服、甚至连发髻都一丝不苟的莲心和伽罗，心头妒火与恨意翻涌不息。

不可能！

烟雨楼的人出手，她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还如此……从容？！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疑和不甘，扯出一个假笑，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视线在顾锦年主仆三人身上来回扫视，那目光黏腻又恶毒：

“瞧瞧，这衣服都换了，还换得这么……齐全。”

“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耽搁？还是说……”顾溪掩唇轻笑，眼底却淬着毒，“……是在遮掩什么？”

顾锦年眼皮微微抬起，望向顾溪的目光中寒芒闪过。

她眉梢轻轻一挑，语气漫不经心：“大姐姐觉得我在遮掩什么？”

说着，顾锦年停顿一下，话里有话地继续说：“大姐姐到底是过来人，所思所想，可比我们这些还未出阁的女子要深远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