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沉扫过那根犹软鞭，又落在顾锦年波澜不惊的眉眼间。

“你竟帮着她？”裴依依声音发颤，蔻丹掐进了兄长的手背。

裴玄剑眉紧蹙，俯身在她耳畔低语：“看看西周，我告诉过你的，她不是你能惹的。”每个字都淬着冰碴。

他看得出来，依依不是顾锦年的对手。

更何况，太子对顾锦年似乎……另眼相待。

“她算会什么东西？我不管！她……”

“够了！”裴玄厉声截断话头，拽着妹妹就往碧纱橱后去，“去那边挑。”

裴依依不甘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拗不过裴玄，只能愤愤地瞪了顾锦年一眼，被他拖拽着离开了。

那眼神里迸射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珠帘哗啦垂落的刹那，云裳阁内骤然沸腾。

“誉王府的掌上明珠……竟真忍了这口气？”

“誉王郡主，竟然白白被平阳侯府的庶女给打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震惊。

顾锦年却连眼皮都未抬，似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随手将软鞭挂回檀木架，转身走向陈列骑装的区域，指尖掠过几件华服，最终停在一件月牙白的窄袖骑装上。

衣料是上好的云锦，绣着银色暗纹，低调却不失奢华。

“小姐，这件好看！”莲心由衷赞叹。

“嗯。”顾锦年淡淡应了声。

“小姐，您的耳环……”莲心忽然瞪大了眼睛。

顾锦年抬手抚上右耳，指尖只触到空荡荡的耳垂，唯剩左耳一枚东珠坠子微微晃动。

“许是方才……”她蹙眉，以为是和裴依依动手时弄掉的。

“奴婢这就去找！”莲心慌忙在周围寻找，连地上的碎玉堆都没放过。

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罢了，”顾锦年打断她，“左右不过一只珍珠耳环。”

莲心一脸惋惜：“那可是上好的东珠……”

顾锦年不以为意：“寻不着便寻不着了。”

她换好骑装，莲心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走，去城西马市。”顾锦年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