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得出每一分算计。
若他此刻有半分欺瞒,绝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要看穿他。
她要在他眼中找出破绽。
可那双凤眸里,竟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炽热真诚。
从她重回侯府开始,他为她做的桩桩件件,她都看在眼里。
替她解围,护她周全,甚至不惜与太子和裴玄为敌……
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
只是……她不敢。
被利用、被抛弃的滋味太苦了,她再也不想尝第二次。
她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的背叛。
裴昱珩察觉到怀中人儿的软化,她紧绷的身子不再像只炸毛的猫儿。
他放轻声音,带着几分诱哄:“阿锦,让我看看你的伤。”
顾锦年今日穿的骑装袖口紧束,若不褪下外裳根本无法查看伤势。
裴昱珩喉结微动,嗓音暗哑:“得……褪了衣裳才能看。”
他目光灼灼,又小心翼翼地补充:“我帮你。”顿了顿,郑重道:“我会负责。”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刚触及那根细软的衣带,修长的手指竟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顾锦年抬眸,恰好撞见他喉结滚动的瞬间,以及那抹悄然爬上耳尖的绯色。
不知怎的,她紧绷的心弦忽地一松。
“噗嗤——”
一声轻笑自她唇间溢出。
裴昱珩动作顿住,错愕地望来。
却见少女眼波流转,眸中漾着狡黠的光:“殿下解人腰带的功夫倒是娴熟,想必……”
“胡说什么!”他耳根瞬间烧得通红,“除了你,我从未碰过其他女子!”
见顾锦年挑眉,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大字。
裴昱珩更急了,连忙解释道:“府里连个丫鬟都没有,贴身伺候的只有两位嬷嬷!”
顾锦年眸光微动。难怪那日去王府,满院皆是男丁。
看着眼前这个急得耳根通红的男人,哪还有半分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冷峻模样?
心头那股郁气莫名散了几分。
她突然拍开他悬在腰间的手,趁他愣神之际,纤指一勾,利落地抽出他腰间那柄原本属于自己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