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锦年蹙眉,试图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
顾锦年眉心微蹙,试着抽手,却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扣住。
她不得不加重语气:“王爷,我去打水。”
裴昱珩这才稍稍松了力道,却仍是眼巴巴地看着她,生怕她一去不回。
不多时,顾锦年端着铜盆回来。
拧干浸湿的帕子,她俯身,轻轻将带着凉意的面巾敷在裴昱珩滚烫的额头上。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皮肤,那热度惊人,让她心头疑虑更深。
这烧得……未免太蹊跷。
水只能暂时缓解,想要快速退热,还得用针。
顾锦年眼神微定,转身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的银针包。
她打开针包,捻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烛火下,银针泛着幽幽的寒光。
裴昱珩的视线落在那些银针上,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后背瞬间绷紧。
他亲眼见过,这银针瞬息间取人性命。
这丫头,该不会是想……
顾锦年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忌惮。
她难得放缓了语气,“莫怕,我这九转回魂针专治高热。”
听她这么说,裴昱珩紧绷的神经更紧了,目光依旧紧锁着那几根细针。
这就是装病的代价,忍着吧!
顾锦年不再多言,凝神静气间,银针己精准刺入百会、风池诸穴。
她手法如行云流水,待收针时,额间己沁出细密汗珠。
闻着裴昱珩身上的草药味,总有种困顿的感觉。
她本就有伤在身,今日又在围场待一整天,强撑的精神终是到了极限。
素手撑着床沿本想小憩,却不料困意如潮,竟就这般伏在榻边沉沉睡去。
青丝垂落,掩住半边恬静睡颜。
榻上病弱王爷倏然睁眼,眸中哪有半分混沌。
他侧首凝视咫尺之距的睡颜,指尖轻轻拂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内侧。
他顺势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顾锦年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
裴昱珩抱着她的手臂瞬间僵硬。
怀里的人却睡得安稳,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带着微痒的暖意。
过了好一会儿,裴昱珩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低头,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朦胧月光,细细打量着怀里的小丫头。
睡着的她,褪去了白日的锋利,眉眼舒展,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晕。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沿着鼻梁蜿蜒而下,最终停在樱唇上方。
视线最终落在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上,裴昱珩的喉结滚动,眸色骤然幽深。
他闭眼转头,将脸埋进她发间深深吸气。
环在纤腰上的手臂紧了又松,最终只是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更漏声声,裴昱珩望着帐顶,苦笑着感受怀中温软,他这是没苦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