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刻意扬高，引得众人侧目。

顾怀澈挣开母亲怀抱，小小的身躯挡在前方：“你们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姨娘！”

钟茉微眼中寒光一闪，染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掐向孩子白嫩的小脸儿。

“小东西，还挺护主。”

“啊！”顾怀澈痛呼出声，脸上顿时现出两道刺目红痕，却仍死死护在母亲身前。

“澈儿！”

钟姨娘尖叫一声，连忙把顾怀澈紧紧搂进怀里，查看他的脸颊。

她看到那红印，脸色瞬间惨白，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这个钟家弃女，惹不起眼前这位丞相府的嫡三小姐。

“三小姐息怒！是妾身的错，妾身身份卑贱，不该出现在这里污了您的眼！”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妾身这就带着孩子离开，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碍眼！”

不远处的顾准，将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他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看到钟家姐妹的神色，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选择闭嘴。

一个姨娘，哪里比得上丞相府的助力重要？

顾锦年将顾准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呵，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为了前程，妻儿皆可抛。

钟姨娘见顾准毫无反应，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彻底破灭。

她颤抖着拉起哭泣不止的顾怀澈，又牵起顾奕欢。

她低着头，只想赶紧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

“大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钟茉晚款款而来，她唇角噙着温柔笑意，可那双美目却冷若冰霜。

“大姐姐，多年未见，妹妹还以为你……”她顿了顿，故作关切地问道，“别来无恙？”

钟姨娘低垂着头，避开钟茉晚的视线。

比起钟茉微的张扬跋扈，这位看似温婉的二妹妹更令她胆寒，那含笑眼眸下藏着的，是淬了毒的刀。

她怎会料到，老爷此次家宴竟邀了钟家姐妹。

若早知如此，她宁可称病也不愿踏出院子半步。

这些年小心翼翼避着，终究还是在今日狭路相逢。

思及此，钟姨娘身子一颤，卑微的求饶：“二小姐恕罪…妾身这就告退…”

甲板上众人噤若寒蝉，唯有沈姨娘面露不忍，却终究没敢出声。

就在这当口，顾念突然挣脱沈姨娘的手，一个箭步冲到钟家姐妹面前。

“二位小姐，”她挺首腰板，声音清亮，“这是我平阳侯府的画舫。既为客，就该守做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