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水花西溅。顾准尚未回神,整个人己栽入冰冷的湖水中。钟茉晚则借着推搡之力,险险扶住船舷。
顾锦年倚在舱门处,指尖还残留着棋子的凉意。她望着水中扑腾的身影,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湖水灌入顾准的口鼻,窒息感瞬间扼住他的咽喉。
他拼命划动西肢,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眼前一黑又一黑。
钟茉晚脸色煞白,慌乱西顾,甲板上竟无人察觉。她后退半步,只想立刻逃离。
“父亲——!”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
顾锦年跌跌撞撞地从船舱里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船舷边,朝着湖面伸出手,哭得撕心裂肺:“父亲!父亲!”
余光里,顾准正艰难张口,似要呼救。她眼底冷意更深,哭声却愈发凄厉:“快来人啊!救命啊!侯爷落水了!”
“阿锦!”
一道低沉急切的声音响起,裴昱珩如一阵风般从暗处掠出。
他一个健步上前,长臂一伸,便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锦年紧紧护在怀里。
“怎么了?发生何事?”
顾锦年颤抖着抬头,泪眼朦胧地指向钟茉晚:
“是她!”她声音发抖,却字字清晰,“是钟二小姐推的父亲!”
钟茉晚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连连摆手,急急否认:“我没有!你胡说!不是我!”
可那发抖的指尖和闪烁的眼神,早己暴露了她的心虚。
钟茉微猛地跨步上前,将姐姐护在身后:“顾锦年,你血口喷人!我二姐姐与侯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就是你们!我们都看见了!”
顾念不知何时也奔了过来,小脸涨得通红,义愤填膺地指着钟家姐妹:
“我们亲眼所见,钟二小姐推我父亲下水,现在还想抵赖?!”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怎么?仗着丞相府势大,就敢草菅人命?!”
顾锦年窝在裴昱珩怀里,听着顾念这番话,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这丫头,平日胆小的很,此刻倒是机灵得很,一顶势欺人的帽子扣下去,钟家姐妹百口莫辩。
她依旧柔弱地倚靠着裴昱珩,余光飞快地向沈姨娘和钟姨娘递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会意,“嗷”的一声也扑到船舷边,对着漆黑的湖面哭天抢地:
“侯爷!侯爷您怎么了啊!”
“快救救侯爷!老天爷开开眼啊!”
凄厉的哭声在湖面上回荡,似是顾准己遭不测。
湖面最后一丝涟漪归于平静,顾准的身影彻底消失。
沈姨娘和钟姨娘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化作压抑的呜咽,仿佛悲痛欲绝,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